第231章 是誰教他殺死嬸嬸?1989年仙居縣馬家村“7·9”兇殺案
他想:真正賺錢就要到城裡去,呆在小鎮上幹不出名堂。於是他幾次向爸爸提出要去廣州,他爸爸怕他到廣州會出亂子,沒有答應。本來就不太融洽的父子倆,情緒更是對立。
一次大吵後,馬輝拿了爸爸工具箱裡的二百來塊錢,不告而別。
馬輝來到廣州市,馬上在色彩斑斕的坡市之光中暈眩了,玩了整整兩天。
黃昏,他站在大橋土,望著那車水馬龍、五光十色的沿江路,他感到自己身處大都市中的渺小、可憐。望著灰濛濛的都市建築群落,他心情憂鬱,有一股無名的惆悵。餘輝下,斑斑駁駁的珠江水在馬輝的腳下滔滔流過,消隱在迷茫的天際,似乎也帶走了他兩天來的興奮和歡樂。他側身斜倚著欄杆,迎風而立,南國江風拂動他的衣襟,也撩起了兩天中印象最深的記憶,他心靈的平衡已被打破,在一遍遍的回憶中,體驗著富有刺激性的時光。
一陣江風吹動他的衣襟,他又一次打量自己的穿著,摸摸口袋裡那僅有的十多元錢,感到心酸:土裡土氣,十足的鄉巴佬,和這個城市太不和諧了。他抬眼遠望,廣州城已燈火輝煌,白天鵝賓館在夜色中變幻色彩,是那麼誘人。他似乎又看到了那舞廳裡昏暗的燈光,咖啡廳裡那橘黃色的韻味,那傢俬人錄像室熒屏上令他顫慄不已的裸體鏡頭。
廣州之行,馬輝自以為交了一筆學費,好像悟出了一條定理:自己要千方百計得到錢,有了錢才有一切。
回村後,這位曾是廣州城的鄉巴佬,變成了馬家村的“香港客”。他一身牛仔服,上衣口袋冬天也掛一副太陽鏡,足蹬新潮旅遊牲,留著披肩的長髮,一路招搖。
春節後,馬輝虛年齡十八歲了。七託八轉找關係,他進了埠頭鎮一家鎮辦工廠。埠頭鎮是剛剛重新興盛起來的一個古老小鎮。小鎮遍佈著酒家、咖啡屋、電影院、錄像室、跳舞廳。錢袋和腦袋都不那麼實的青年人的胃口,被吊得扁高的。馬輝就是在這麼一個環境裡,試圖證明他從廣州悟到的那些“道理”。
馬輝開始拼命追求感官上的享受,他把那點微薄的工資和在家向媽媽死皮賴臉要來的餞全部押上去了。一到晚上,他的身影就活躍在舞廳裡,跳交誼舞不過癮,跳起了貼面舞,貼面舞玩厭了,他開始和老鴇子勾勾搭搭。這樣,他在廠裡落了個臭名聲,來了個“不辭而別”,不去上班。
馬輝已在罪孽的泥潭裡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了。呆在家裡的這段時間,他整天無所事事,想入非非,動不動就和媽媽鬧彆扭。他白天睡覺,做白日夢;晚上在馬家村和埠頭鎮之間騎著自行車打來回,勁頭足得像剛吃了鴉片。
慾壑難填,罪孽沒底,馬輝的心已經徹底變壞了,變狠了,他隨時都會邁出毀滅性的一步。
初夏的梅雨是那麼纏綿,淅瀝瀝嘩啦啦過去了整整四五天,還沒有停。已四五天沒去埠頭鎮,馬輝賴在床上不分白天黑夜,心底裡泛湧著一種邪惡的念頭。邪惡像一群老鼠齧啃著他的心。有時,他暗暗痛斥自己的卑鄙無恥:“怎麼可以打馬蓮的主意,亂倫!”
馬蓮,是年十五歲,是馬輝的堂妹妹,他叔叔的大女兒。平時,儘管兩家同住馬家村邊緣的一幢樓房,但因嬸嬸對馬輝的劣跡早有風聞,她不讓馬蓮兩姐妹同馬輝來往。這幾天,馬蓮放學後做作業,題目解不出,看看嘩嘩下著的雨,就不去同學家,為圖方便,便向馬輝請教。他對馬蓮表現出少有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