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無聲 作品

第249章 瘸了腿的狼,1988年宜春市“1·9”春城旅社無名男屍案

 “柺子”陶金髮是“1·9”案件的重點嫌疑對象,根據宜春地、市公安人員的建議,黎川縣公安局將保外就醫的陶金髮重新收容審查。

 當宜春地、市公安人員見到這位“柺子”時,他們對自己原來的自信感到懷疑了。“柺子”確實名副其實,一米六多一點的個頭,走起路來像搖船一樣。這樣的人,會是殺人的兇手嗎,有一個偵查員直想發笑了。

 據陶金髮自己說,元旦至春節期間,一直都在弟弟的裁縫店裡做事,從未離開過。他說話時,顯得神態自若,兩隻小眼睛閃著誰也捉摸不透的光。

 “查,不要被表面現象所迷惑!圍繞陶金髮的活動範圍,開展調查,擴大線索。”

 為了導找證據,偵查員找到了裁縫店裡的幫工,經過做工作,他們反映了案發的那兩天,陶金髮確實出去過,而且,在回來的那一天,右手中指上,還纏有紗布。

 到底還是出去過,偵查員窮追不捨。裁縫店的房東也談出了這樣一個情況:元旦後一星期左右,鎮上有一位理髮匠來找過陶金髮兩次,但陶不在這裡幹活,所以印象很深。

 為了進一步證明情況的準確性,偵查員又找到了這位理髮匠,但不曾料到,在這裡,卻得到了更為重要的情況:元旦前,陶金髮看中了理髮匠在鎮上位置很好的店鋪,兩人講好用四百五十元錢買這個寬敞的店面的一半,陶當時沒有錢,說好十天以後再來交錢,理髮匠怕陶變卦,所以在三月八號那天找了他二次。陶金髮十號回來後,立即找到理髮匠,提出要買下店鋪的三分之二,商定再增加一百元,並立即付了現金。

 偵查員們接過理髮匠拿出的錢,發現上面沾滿了暗紅色的痕跡,是血!

 此時所掌握的情況說明:陶金髮有作案的時間,經濟來源也可疑。

 狼的蹤跡終於出現了。

 根據將錢上所沾的血跡進行化驗,血跡是死者汪仕華的,再找陶金髮的弟弟,他承認了他哥哥外出二天回家後送給了他二百元。

 種種跡象表明:狼,就是“柺子”陶金髮。

 在狼群中,瘸了腿的狼是狡猾的。它遭受過獵人的鐵夾子的打擊,逃得性命後,往往會變得更兇殘,更狡猾。它會兇惡地撲向弱小善良的獵物,而又巧妙的逃避著打擊。但這隻兇殘狡猾的兩腳狼,在真正的獵手面前,究竟逃脫不了滅亡的下場!

 審訊室裡,陶金髮強作鎮靜,利用他善用的招搖撞騙手法,想矇混過關,他不時搬動著那條癇腿,想靠它獲取人們的同情,但一個小時以後,陶金髮開始重新估價眼前的這些對手了,他的額頭上開始冒出豆粒大的汗珠,那條腿也開始在劇烈地顏抖。他低下了罪惡的頭,交代了他所幹的一切。

 在勞改農場,陶金髮將兇殘的本性掩藏起來,裝成一副老實的樣子,加上腿殘的原因,終於獲得了保外就醫的條子。一回到家,狼就露出了本相,他迫不及待地在尋找新的下手目標了。

 1988年12月,他遇上了南城縣嚴河鄉的汪仕華,得知他正在籌備婚事,求錢心切,便開始打他的主意了。他欺騙汪仕華說宜春的西瓜子很便宜,如能搞一批運到撫州來賣,就可賺大錢。他叫汪仕華多帶點錢,事成後按本錢來分成;他還再三交待汪仕華要絕對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說,否則生意會讓人家搶走。

 在鄉里,忠厚老實的汪仕華相信了這條狼的話,瞞著父母,東湊西借,籌集了二千五百元,神不知鬼不覺地與陶金髮乘上了開往宜春的車。

 在車上,善良的汪仕華沒有注意,陶金髮的提包中,裝有一隻早就準備好了的直徑25毫米的水管閘閥,就是這隻閘閥,十個小時後,就要沉重地落在他的頭上。在旅社的房間裡,忠厚老實的汪仕華安然地睡在他們包下的房間,他絕不會相信,此時與他睡在一個房間的人,竟會是一條極其兇殘的惡狼。他按了按系在胸口的錢袋,放心的睡下了,毫無戒備的睡下了,這麼大的生意,這是他第一次做,他等著錢辦喜事,將心上的人娶回家,他憧憬著……

 半夜十二點,宜春城裡靜悄悄的。春城旅社206號房間裡,一個黑影從床上困難的,但又是輕輕的爬下來了,從提包中取出那隻帶來的閘閥,摸到了對面床邊,黑影舉起了手,朝床頭那個正做著幸福的夢的腦袋砸了下去……

 根據罪犯陶金髮的供認,偵查員在“春城”旅社二樓衛生間水池中,撈起了他作案的兇器——那隻尚帶著汪仕華血跡的閘閥。

 3月15日,罪犯陶金髮被宜春地、市公安人員押上車,拉到了他犯下罪惡的宜春城,他望著這座美麗的城市,望著這個上次匆匆面來,又匆匆離去的地方,他心中明白,這一次,他是再也不可能從這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