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破防了
這個金箍棒可以被很多東西控制,人脈、資歷、平臺,還可以是家庭背景。
可程箏一窮二白,哪個都沒沾上邊。
這次他來北京,想找一個機會,果不其然,投出去的簡歷被一次次刷掉了。
十家,二十家,才到北京的前幾天,他滿北京的跑,去找投簡歷的機遇,去面試——
每個面試官都問他,這六年的空窗期是為什麼。
陳一帶著酒瓶和酒杯返回沙發,將手機立在茶几上,往杯中倒了快三分之二的酒,酒沿輕磕手機屏幕。
——
“祝你成功。”
“good luck.”
“……”
——
和陳一掰扯十幾分鍾,程箏把視頻語音掛掉,屋內霎時恢復了寂靜。
他將廚餘垃圾裝進一個垃圾袋,打了個結放在玄關。
一陣很虛浮的偽存在感襲來,讓程箏的心突兀的升空,無地落腳。
他剋制住自己的心煩意亂,把無聊的目光放在這間房子上,開始審視這裡的所
有物品。
但很遺憾,這些東西早在兩個月前他就已經看了個夠了。
程箏嘆息著坐回沙發,又一次按亮手機屏幕。
賀衡恩這時應該還沒睡覺。
手指不受控制地點開與賀衡恩的對話框,裡面零零碎碎的都是他們日常的一些必要對話。
“幾點回來?”
“晚飯吃什麼?”
“我在超市,有什麼要帶的嗎?”
程箏一般只發這一類的消息,賀衡恩回他的也很簡短,例如“八點”,“都行”,“你自己定”。
划著划著,沒用太久就到了頭,當初他們分手程箏就刪掉了微信,還是兩個月前他們見面定好工作的時候,賀衡恩說,把微信加上吧。
程箏有點猶豫,還是點了一下賀衡恩的頭像。
賀衡恩的頭像是個很老套的風景圖,和一些中年男人沒什麼兩樣。他們分手前賀衡恩用的是他比較喜歡的電影《羅馬假日》的圖片當做頭像,不清楚什麼時間他就換上了這張。
這兩個月,他沒見賀衡恩發過任何動態,而他也因為被某種特別奇怪的扭捏和好勝心理包圍,無論如何都強迫自己忍住了好奇心,不去翻看賀衡恩曾經的動態觀察他過往的生活軌跡。
現在他一腔熱血突然上了頭,決定在這片寂靜的空間裡顯得尤為武斷。
賀衡恩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半年可見的動態裡,唯獨五月份有可憐的一張圖片發出。
那天是賀衡恩的生日,他給自己的生日蛋糕拍了一張照片。
蛋糕是個翻糖的,上面有一個小男孩,有隻小貓在他旁邊。小男孩的另一側還有一個小雪人,這雪人應該小男孩堆砌的。
程箏戳戳屏幕裡的這個小男孩。隔著時空,他無法判斷這個男孩是否具有賀衡恩身上的標誌性特點,例如那張很小的臉,那雙寡淡如水又明媚的眼睛。
他不由自主地摸上了眼尾的那塊疤,輕輕撓了撓,那裡經常發癢,他實在忍不住不去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