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山 作品
第77章 夜談
這頓晚飯吃到了九點半,從飯店出來回到家,剛走到玄關,程箏就迫不及待偷偷伸了個懶腰,賀衡恩邊看他邊掛衣服,冷哼了聲。
“下次不會說話就閉嘴。”
“哦。”程箏小聲說,“對不起,我就是開個玩笑,因……”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介紹他自己。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和一個外國人聊天。”
“不知道怎麼和外國人聊天。”賀衡恩被他氣笑,“正常聊唄。”
“德文是個非常熱情開朗,而且還保有童真的男人,他的思維很跳脫,你和他說什麼他都會信,並且能和你聊得火熱。”
賀衡恩邊說邊往客廳裡面走,無視程箏的追隨喋喋不休:“這種人如果你們是第一次聊就不要亂說,特別是這種事,你也能看出來他的性格吧,下次記得這些。”
……“噢,我看出來了。”程箏舔了下上唇。
他凝視賀衡恩的背影,忽然沒什麼心思地開口:“你……去那麼多次飯局很累吧。”
賀衡恩就要邁出一個不太自然且會絆倒自己的步子,腳下微微踉蹌,身體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束縛,勒得人無法動彈。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為何聽起來卻那樣奇怪,就好像它從任何人的口中都能無所謂的說出,唯獨不應該是程箏,唯獨不該是他來說。
分手後的戀人繼續以某種狀態相處和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這件事應當是極其殘忍的,不,或許是最殘忍的。兩個人赤裸相見、把血淋淋的心臟捧出來給對方看後的不久、一段時間甚至幾年後再讓他們穿上衣服裝模作樣的畢恭畢敬面對彼此?聽起來就很詭異。
賀衡恩在逃避這種感覺,從這幾天開始。抗拒推心置腹,抗拒和他產生頻率的共振,最好除工作以外的其他事都不要交流,這樣才最安全,最有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