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山 作品

第120章 神秘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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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政白還是老樣子。賀衡恩瞧出他內心的封閉,即使明面上總是保持得體和禮儀,也不能掩蓋住他血液中無法被消逝的自卑,以及那種對未知事物的來源於認知缺失的恐懼。

 他對蔣政白家庭中過往瑣事的掌握微乎其微,拿程箏的家庭來舉例的話,賀衡恩甚至會荒誕地覺得,蔣政白比程箏還要和“程家人”相像些——因為他這種性格的人,更像傳統家庭教育下的產物,與之比較,現在的程箏稍顯“離經叛道”。

 賀衡恩把縈繞在心頭的猜想壓下,倒了杯白開水,和蔣政白一起坐好:“怎麼突然想到北京來找工作了?”他把水杯遞給蔣政白。

 “我是……”蔣政白難以挪開放在手中杯子上的眼睛,“我是在重慶找不到好工作,也不能叫好工作,是找不到適合我的工作。”

 “前幾天有去重慶市區,但……沒有人脈,心儀的工作也不太能夠得到。”

 “這樣啊,是你學的專業不太容易找工作嗎?那你之前是做什麼的?大學學的什麼?”

 蔣政白的雙手捏緊了杯身,指甲無意識摳了一下食指指側的皮膚。

 “我……沒有上大學,小時候一直在跟著家裡學京劇,高中畢業就在家附近的戲班唱戲,前兩年,戲班子不幹了,我去了一家工廠打工。”

 

 抓緊膝蓋的雙手快速收縮一下,賀衡恩強壓心中的波浪,閃躲了一瞬目光,而後才盡力保持表情的平和。如今年代,“戲班子”類似的詞彙,彷彿在絕大數群眾心裡,宛若上個世紀的標誌。賀衡恩在網絡當中,都很難見得這種詞語流行。

 他向蔣政白那側探了下:“你是學京劇的?難怪聲音聽起來悅耳,是父母都會唱嗎?”

 蔣政白笑容靦腆輕淺:“嗯,我剛長大一點他們就帶著我學,後來我十多歲的時候他們去世了,我就自己去戲班子了。”

 “我瞭解了。”賀衡恩有些發愁地揉了揉眼眶,“你是想在北京找機會,繼續唱戲,對吧?”

 “是……”

 “但……”賀衡恩有點難說出口,“這個問題我還是得跟你講。”

 “你也知道,現在畢竟不像以前嘛,可能你當初學的時候——就是倒退二十年來講,那時你們的受眾很廣你在戲班子裡待著,然後按時按點去給各個村子唱戲,這都可以說是比較穩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