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天陰勒……
以前因為自身的問題,其他寨子的人不敢嫁,搶過來的男人不是刻意奉迎就是像遭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特別是自己的隱疾,不論是書生還是商賈,簡直讓這些人跟遇見鬼似的,雖然在這太行山自己算得上是長相出眾,但到了雙十年華還是一個人。
平日裡和其他寨子的人碰了麵人家都會喊一聲“一枝花”,可自己知道他們背地裡都在笑她,爹為了這事都愁的頭髮都沒了,每每唉聲嘆氣。
不過大玉不一樣,雖然自己也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但感覺上就和其他人不一樣,反正就是不一樣就是了。
看著曹闊一口一口啃著窩窩,裝作不解道:“他們怎麼走了?不是有意要打你,是沒想到你不躲。”
說完見曹闊沒理她又道:“你比剛上山的時候瘦了,吃不慣是嗎?其實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當初為了一口氣佔了這百丈崖,結果死了一大半的兄弟,我們自己建不起來,又捨不得這裡險要的地勢,在這裡吃不好住不好,也沒有人願意過來投。因為人少,大的商隊搶不了,小的商隊沒油水,還有其他山寨的人虎視眈眈,動輒拳腳摩擦,時常損傷人命。有的人偷偷跑了,爹也不攔著,現在寨子裡這百十號兄弟那都是信得過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這方面了,嘆息著:“不該和你說這個,你又不懂……”
曹闊把半個窩窩扔回筐裡,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指著手上的兩個水泡道:“看見沒?幹活的時候磨的。”
又指指地上的籮筐:“以前白麵饃饃我是不吃的,沒味道,可現在活兒也幹了,窩窩也吃了。”
花想容瞪大兩隻眼睛看他,有白麵饃饃不吃只因沒有味道?那這山上得多委屈他?他是一個富家公子,自己是一個落難女賊,他們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和別人一樣嫌棄自己,如果有一天他要走怎麼辦?一會兒工夫心思已經飄到孩子那一輩兒去了。
“你為什麼換褲子?”曹闊冷不丁來一句。
“啊?什麼?”花想容完全沒有跟上曹闊的思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褲子,沒什麼不妥啊?
“我問你為什麼換褲子。”看她不明所以,只好解釋道:“還記得小窩棚那一盞茶嗎?我問誰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的時候,有人要走,可我問為什麼要走的時候卻沒人走了,那你為什麼換褲子?你說他們怎麼走了?”
花想容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騰”一下站起來,感覺臉上都能烙炊餅了,使勁咬著嘴唇,一窩窩砸在曹闊的腦袋上,跳著高就往小山谷裡跑,把遠處時刻關注這邊動向的嘍囉們看的一愣一愣的,呼啦一下就圍了過來。
“大玉,姑娘為什麼拿窩窩砸你?說吧,你到底把姑娘怎麼了?”某嘍囉。
曹闊抬頭,觀天不語,引眾嘍囉同視,半天后蹦出一句:“天陰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