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變了
有了這番解釋,王玄鶴的心裡總算有了著落,忽然拉住曹闊的手問道:“我來之時見金兄在打坐行氣,練得可是道家法門?”
這個曹闊必須承認,在王玄鶴面前他是掩飾不住的:“家師臨行前授我一套玄術,只是我這半路出家根基淺薄,總是定不下心境,偷偷躲在這裡詠清心訣,雖然背的挺熟,可練起來還是一塌糊塗。”
“清心訣乃道家寶典,尊師難道是我道家一脈?”王玄鶴來了興趣。
“應該是,只是他老人家不說,留了口訣和一封信就走了。待我太行山上事了再去尋他,否則怕是這輩子都靜不下心了。”曹闊也頗為遺憾,空有口訣、圖解沒人指點,對一個不瞭解道家文化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聽說曹闊的師傅是道家一脈,王玄鶴分外熱情,與他席地而坐,給曹闊講解道法。
“道家所要“靜”的“心”,是虛靜之心,是本然之心,是指真實的自己,不虛偽、不做作、不浮躁、不爭鬥,一切泰然處之,是一種修行;修行修的是道,不是經文背的熟就能入道,在參、在悟、在修。”
“常人尋道先有根基,研《道德真經》治國、齊家、修身、為學,求‘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而尊師與你的《清心訣》本喚作《太上老君清靜心經》,是道宗八大神咒的開經,其實在愚兄看來令尊師並非教你定心,而是在引你入道。”
王玄鶴娓娓道來,聽的曹闊豁然開朗,如撥雲見日、開霧睹天,起身形來回踱步,嘴裡還不住唸叨著“不虛偽、不做作……泰然處之……凡事包容,凡事相信,……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不自誇,不張狂……”直到被那棵斷樹擋住才停住腳步,雙瞳漸散,一隻手似觸非觸在一片樹葉前就此不動。
他的神識再次被打開,內視周身臟器、骨骼、經絡、血流,漸漸觸摸到自己的邊界,手、腳、軀體、頭顱,無一不清晰展現在腦海裡,只是當他在想向外探索的時候,便遇到巨大阻礙:有風吹,有夜涼,有蟲鳴,有草香。
曹闊第一時間開啟臨字訣,守住心神,繼續努力神識外放,可無數干擾總是讓他找不到那個平衡點,百般嘗試過後又開啟了兵字訣,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在最佳狀態下,在雙重心訣的加持下,總算讓他找到關巧突破瓶頸,有了些新的起色。
他能粗略感知到附近不足一丈的事物,但還不能達到尤多拉帶給他的那種清晰感,經過一遍又一遍的摸索與嘗試,終於發現已經練就的臨、兵二訣還有共通之處,當配合鬥字訣使用的時候,三訣不單兩兩互通還能融為一體,可將一訣為主也可三訣並驅,這讓他對八荒讀術又有了新的認知,在不斷激發自己的潛力後終於能夠初步掌握鬥字訣。
三訣齊開後,整個小樹林都在他心意籠罩之下,一花一木無不近在眼前,清風不在吹起他的衣角,好似他就是清風,深夜不在寒涼他的身軀,彷彿他就是深夜,蟲鳴不在喧鬧他的耳畔,輕奏浪漫的夜曲,草香也不在襲擾他的鼻孔,那是大自然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