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例外
一把匕首抵在腰腹,沈聿明視若無睹,雙指一動,替雲暮取下了髮間的一根枯草,指腹輕輕擦過耳廓。
“大人,你發上沾了根草。”
嗓音低沉繾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側臉,雲暮心裡沒有一絲波瀾,反倒一掌把人推了出去。
“再不出聲就動手,仔細你的小命。”
沈聿明用枯草點了點肩膀,可憐兮兮地說道:“大人,好像脫臼了。”
雲暮按住他的肩,咔嚓一聲,恢復如初。動作間,她肩頭的白衣又溼了些,血腥氣也重了幾分。
一連三日,雲暮都沒去上值,勤政殿內烏雲密佈,茶盞不知換了幾套,王全愁得臉上的肉都少了半兩。
“娘娘,這幾日雲暮藉口養傷,誰都不見,除了此人。”
畫像在貴妃身旁緩緩攤開。
貴妃側坐在榻上,修剪內務府新送來的花,聞言頭也沒抬:“又是馮章他們幾個?”
“非也,是他從外頭帶回來的男人。”
雲暮開始玩男人了?陛下知道嗎?
貴妃終於提起了興趣:“哦?拿來給本宮看看。”
看見畫像的一剎那,案上的花瓶被人掃落在地,門外的宮人聽到動靜忙跑了進來。
“都給本宮滾出去!”
貴妃一把揪住宮女紅袖的衣領,指甲劃過紅袖的臉,留下幾道血痕。
她指著畫中人厲聲質問:“他是誰!”
紅袖聲音微顫:“此人叫沈聿明,原是涿州蒼山上的山匪,不知怎麼和雲暮搭上了關係,從了良,沒想到雲暮把人帶回了京。”
沒有聽到記憶中的名字,貴妃也不敢掉以輕心。
當年她派出去的人快要得手了,結果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夥人把小雜種救走了,此後再也沒了音訊。
人一天找不到,她一天不得安寢。
那雙塗滿紅蔻的白玉柔荑輕輕搭在畫像中人的臉上,“像,太像了。”
這眉眼,跟那個死了的女人有七八分相像!
尖長的指甲把畫像撕成兩半,貴妃幽幽的聲音在紅袖耳畔響起:“把他的底細給本宮查個一清二楚。”
落日餘暉,殘陽如血。
雲暮閉眼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無奈道:“你又來做什麼?若是看上了這個宅子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