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狐假虎威

 之前就出過千門騙子手冒充東廠番役從大牢裡提走同夥的醜聞。他不得不防。

 林十三道:“我沒有腰牌。”

 李大使收斂笑容:“沒有腰牌?”

 林十三道:“我是堂帖校尉。只有堂帖。”說完他從袖中拿出堂帖,遞給李大使。

 李大使定睛一看:“馴象所?”

 林十三道:“正是。”

 李大使立馬變了臉!錦衣衛裡的堂帖校尉多如狗。何況效力處還是沒什麼實權的馴象所?

 林十三自稱“錦衣衛的”能唬得住無知百姓,卻唬不住眼前的從九品命官。

 李大使坐到了椅子上,打起了官腔:“那個叫劉金鵬的犯人我不能輕易放。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他竟敢橫行不法。”

 李大使順手拿起酒杯,又喝了口酒:“朝廷有法度在。順天府大牢的犯人必坐夠判下來的日子才能開釋。公人說情,等同謀私。”

 大明的許多官員都有兩張臉。一張熱臉,一張冷臉。看面對的是誰,這兩張臉可隨時無縫切換。

 此刻的李大使便是一張冷臉。

 林十三看了一眼身旁的陳矩。

 陳矩心領神會,開口道:“李大使,你怎麼不問問我是做什麼的?”

 李大使問:“嗯?你是做什麼的?”

 陳矩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我是做什麼的你不配問。我只給你一樣東西。”

 說完陳矩將高忠的腰牌放在了李大使的酒杯旁。

 李大使先瞥了一眼,隨後捧起腰牌仔細觀瞧:“貴駕是......高公公的人?”

 陳矩凝視著李大使,一言不發。

 李大使被他盯得心裡發毛,雙手將腰牌奉還。

 陳矩道:“高公公是我義父。義父他老人家雖告老在家,卻還有幾個好友在任。”

 說完陳矩伸手抓了一把李大使的茴香豆,邊咀嚼邊說:“譬如司禮監掌印呂公公,司禮監秉筆兼東廠提督黃公公。”

 陳矩喝了口茶,把茴香豆順下肚:“皇上他老人家還隔三差五召我們高公公進宮弈棋呢。”

 宰相門前七品官,巨宦門前亦然。

 陳矩三言兩語把李大使弄得冷汗直流:“屬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是高公公的人,罪該萬死。”

 陳矩卻擺擺手:“罷了。這倆堂帖校尉是我朋友。他們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那個叫劉金鵬的你看?”

 李大使道:“得嘞!我這就親自去開牢鎖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