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自毀

 很多年後，沈禾回憶起這一天，顯得無比釋懷又平靜。 

 每個人都有自已的選擇，只是，她臉上多了幾條淚痕。 

 周術是第二個離開丁墨生辦公室的，他走之前，特意看了幾眼沈禾和林一橋。 

 目光復雜，但是他知道，他脫險了。 

 自由的安全的味道包圍著他，他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覺到了愧疚。 

 他不知道沈禾和林一橋到底哪一位才是他的同志，但是突然知道，他們之中一定有一位再也不會走出來了。 

 情報工作的第一課，是犧牲，是忘我，是勇往無前。 

 最好的特工，是冷血的，冷靜的，縝密而沒有感情的。 

 越像一臺機器，一隻動物越有優勢。 

 屋內只剩下了沈禾，林一橋，還有一臉冷靜的丁墨生。 

 “我這個人一貫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我以為自已很冷血，可是當我看到你們兩個的時候，突然有種提不上氣的感覺。” 

 丁墨生端著茶杯，慢慢吹了吹。 

 “我大可以直接把你們兩個丟到憲兵司令部，或者特高課。知道我為什麼不這樣做嗎？” 

 他顯得有些糾結，“我老了，心軟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也許是鄭蘋死的那一刻，他好像恨意並沒有他預想中那麼大，甚至有些心痛的感覺。 

 你說那是愛嗎？好像不完全是。 

 他曾經，也是個熱血青年呢！ 

 “講一講吧，兩位。你們兩個真是臥虎藏龍，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 

 沈禾微微蹙眉：“主任，不是林一橋。” 

 丁墨生，“哦，那麼是你？” 

 沈禾搖頭，“不是。” 

 丁墨生還想要再問，林一橋卻已經慢慢抬頭。 

 “我殺的，他中的是毛瑟槍C96的彈頭。” 

 沈禾扭頭瞪眼，林一橋恍若未聞。 

 “怎麼說呢，主任，你一直有一個疑問對吧？” 

 丁墨生看著林一橋，林一橋年輕斯文的臉上此刻顯得無比詭譎，他眼睛很亮。 

 “你的小女兒，秋秋，民國26年被暗殺在了一處民宅裡面，那也是我乾的。我還有個名字，高木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