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斯王二狗 作品

第16章 多半是愛上她了

手術室外面,楚天和保姆正焦急等待。

保姆看了一眼手術室的指示燈,然後安慰道:“先生放心,太太福壽安康,一定會平安無事。”

楚天有些走神的隨便嗯了一聲。

女人的生孩子是天大的事情,兇險萬分,他怎麼放心。

手心裡面冒汗,粘膩的很,他拿出手帕胡亂擦了幾下,重新坐回走廊外的長椅上。

沈禾與藤野晴子來的時候,樓梯上行,她隨意瞥了一眼,剛好看到了走廊外面的楚天和保姆。

卓雲的產期到了,他應該是來陪產。

楚天憂心忡忡,根本沒有分神看向樓梯,因此也沒有注意到沈禾和藤野晴子。

晴子非常敏銳細心,她注意到了沈禾的視線,於是小聲道:“你們認識?那位先生是……”

沈禾語氣平靜,“一位同事,他妻子生產,他來陪產。”

晴子點了點頭,護士小姐為兩人引路,兩人一路到了山下原也病房外面。

透過門上面的玻璃,沈禾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還在睡夢之中。

這人名義上還是特工總部情報科自已的下屬呢,沈禾忍不住泛起一股冷笑,臉上卻是換上了一副關懷的神色。

“晴子,記得我讓你查山下原也了嗎?”

晴子點了點頭,“他,便是山下君的弟弟山下原也吧?”

她有些猶豫,“沈禾,你,為什麼要查他呢?”

“晴子,這事說來話長,我與原也多年未見,他在?情報科的時候,我只是覺得他很眼熟,很像我多年之前的一個同學……”

沈禾又看向晴子,“在這裡,他只有一個名字,宋文廉。你叫他宋先生就好,他的身份暫時還是機密,不宜聲張。”

晴子隱隱約約猜出來一些辛密,她漂亮的眼睛認真的看著沈禾。

“沈禾,你告訴我,你是不是……”

沈禾避開她的視線,語速飛快的道:“我只能告訴你,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淺山鬱子。很抱歉晴子,有很多信息是保密的,我暫時不能夠告訴你。”

晴子看著沈禾,似乎並不意外。

她有些苦笑道:“好吧,沈禾。我現在才發現朋友之中大家都神神秘秘的,只有我一個人沒有……算了,先看看原也,宋先生吧!”

只有自已一個人沒有效力於日本帝國的戰爭之中。

朋友們都瘋了一樣,狂熱的加入了各種特務組織和敢死隊,每天都要背誦效忠於天皇的警世名言。

她覺得大和民族都瘋了,和平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打仗呢?

病房內靜悄悄的,山下原也躺在病床上面,陽光照進來了,灑在了地板和床上,投射出幾何形狀的光斑。

晴子看著那幾塊光斑,突然覺得很像橫濱的一種特製的切餅,也是四方的,味道酥軟鹹香,如果多放些油和蔥花,花椒粉末,味道就更好了。

沈禾過去掀開一部分窗簾,讓陽光剛好能照在山下原也身上,但是又不至於照到臉上晃眼。

“原也,好久不見。”

沈禾自顧自的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開始了一段幾乎以假亂真的表演。

當然,門外觀影的人信沒信她不知道。

晴子看著大約是信了。

“戰爭毀了很多人,包括你我,你不該來中國。”

說罷,沈禾剝著橘子,慢慢的掰下橘瓣放入口中,感受著充盈舌腔的酸甜汁水。

“我不知道是山下君讓你來的,還是別人,或者是你自已……等你醒來那天,就讓山下君送你回去吧,橫濱的秋菊開了,北海道的海鷗這會兒很有趣,不看真是辜負了。”

門外,川島聿和山下智久全程目睹了沈禾的話語。

沈禾自嘲般的看著病床,“花朵還是一直待在溫室裡面生長更好,對於你而言,也許覺得可以幫助山下君,但是對他而言就未必了。”

說罷,扭頭看向門外。

“山下君不進來嗎?”

山下智久推開門,跟川島聿一同走了進來。

川島聿不滿的看向藤野晴子,上前一步。

“晴子小姐,你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藤野晴子趕緊朝著沈禾眼神求救,然後靠近了她幾步。

“你,你們非法軟禁我!還不許我出門了?”

沈禾慢慢起身,朝著山下智久走了過來。

伸手致意,眉眼微笑。

“山下君,別來無恙。”

頓了頓,“晴子膽小,你們這麼聲勢浩大,要嚇壞她了。”

她一字一頓的看向山下智久的眼睛,“你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問我。”

山下智久看著沈禾深邃誘人的眼睛,他突然想到了加奈子。

是長得很像。

竹內雲子的話依稀響徹耳邊。

“山下君難道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名字嗎?淺山鬱子!”

最後還是川島聿把藤野晴子恭恭敬敬的送回了上海飯店的客房裡面,這一次不再軟禁了,晴子可以隨時去任何地方,不用報備知會。

山下智久和沈禾約見在了一處咖啡廳,街景極好,這個地方進退都有路,要是在門口架設幾臺機槍,樓頂做個瞭望臺就更有意思了。

“鬱子小姐,我想我應該這麼稱呼你。”

山下智久身前擺放著一小盤提拉米蘇,他優雅的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塊蛋糕,慢慢品嚐著。

沈禾用手撕開黃油麵包,然後掰扯成許多個一小塊的,一邊往嘴裡丟麵包,一邊看向街景。

“山下君,對我好像太過於好奇了,我真是很不喜歡被人盯著,哪怕是自已人,這會讓我覺得沒有隱私。”

山下智久微微一笑,“雲子說過,你是個很有意思的……”

對手。

她的原話確實是對手。

竹內雲子在任期間,一直都沒有減少對沈禾的調查和懷疑,哪怕是她知道了她是“淺山鬱子”之後。

這種懷疑隨著時間段加深一直在加重,愈演愈烈。

沈禾攤手,表示無奈。

“我不清楚她對於我的敵意到底是來源於中野君,還是……我的姐姐加奈子,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她把我當做了一個強有力的假想敵。”

她慢慢喝了一口咖啡,“心理學上面講,一個人若是高強度的關注一個人,那麼多半是愛上她了,山下君你覺得呢?”

沈禾抬眼看向山下智久,眉眼之間的笑意似乎藏在雪中的利刃,毫無溫度。

山下智久看著她,久久沒有回答。

他沒有說出來,自已同樣也在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