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白鯊之後

 辦公室裡，小火爐上面的水壺正沸騰著，蓋著的鍋蓋似乎馬上就要被頂起來了。 

 下一刻，一雙穿著皮鞋的腳走了過去，沸騰著的水壺被提起，熱水順著茶杯衝了下來，捲曲的茶葉一下子被激活燙開，慢慢展平來身子，絢出縷縷茶香。 

 茶几前面，柳亞子正伏案寫作，突然，他接到了一個電話。 

 “嗯，好，我馬上去。” 

 他掛斷電話，有些興奮的披上衣服，快步走出房門。 

 老朋友還是熟悉的樣子，幾乎沒怎麼變 

 他忍住激動，大跨步的走了過去。 

 沒等這人轉身，已經率先伸出了雙手。 

 他殷切期盼的開口，“你怎麼來了？” 

 真是沒想到，時隔幾年，兩人還能再見。昔日以文會友，如今是以仁會友。 

 “一來這裡，就想著來看看你了，坐下吧，咱們聊一聊，不要生分了。” 

 客人還是同過去一樣，和氣健談，他嚐了嚐柳亞子為他新泡的茶，滿意的點頭。 

 “最是纖芽新煮沸，一壺煙雨話滄桑。” 

 客人感慨萬分，然後又看向柳亞子。 

 “你如今身體可好？最近在忙活些什麼？” 

 柳亞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我如今算得上半個閒人，終日無所事事。” 

 又道：“他們邀請你前來會談，我猜想你可能會來，卻不想你真當是孤身涉險。” 

 “今日形勢之危急，迫在眉睫。我怎好避著做那縮頭烏龜?既然蔣先生邀請我來，我自然卻之不恭。剛好，我也想聽一聽他的意思。” 

 客人想了想，“我們來為的是求同存異，謀求一個兩全其美的結果。當然了，結果如何，我們還都不知道，也無法預測。” 

 柳亞子神情擔憂，“你想法是好的，只是國民政府內部派系林立，怕是有些難辦……” 

 客人聞言豪爽的搖了搖頭，“這不是鴻門宴，也不會把它變成鴻門宴。” 

 他話頭一轉，從隨身口袋裡面掏出來一個小本子。 

 笑著道：“亞子，我們數年未見，今日見了，我卻是要送你一件禮物的。” 

 柳亞子接過小本，打開一看，頓時露出驚豔。 

 “這首詞當真是橫絕六合，掃空萬古，果真妙極。” 

 柳亞子愛不釋手，“'這禮物太好了你日後可要多多予我。” 

 翌日，兩人相談甚歡。 

 而那篇著作一經問世，立刻引起廣泛關注，後又發表於《新民晚報晚刊》。 

 侍從室的筆桿子們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滿腦子都是各種詩詞琢磨。 

 陳東陵這兩日都憔悴了許多，沈禾看他黑眼圈太重，還讓人送了兩副補藥去。 

 他喝著藥，一臉無語的吐槽。 

 “小禾，侍從室那兩幫人都瘋了似的，這兩天正組織人寫詞呢。老頭子也在琢磨著寫，但是我感覺不太行……” 

 陳東陵神神秘秘的，還特意把沈禾叫了過去。 

 “你來瞧瞧，這是原作。後面幾首是侍從室的人仿寫的……東施尿頻……這都什麼鬼東西？你說老頭子他們在發什麼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