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爹,你咋不敢跟大伯幹一架呢?
與朱高燧自幼長在北平不同。
朱高熾生在南京,小時候也在南京生活過一段時間,七八歲去了北平,後來又與朱高煦一起回南京讀書。
時間大概在洪武二十三年左右,直到洪武二十八才離開京城去北方。
而朱標死於洪武二十五年。
因此朱高熾和朱高煦應該是見過朱標長什麼模樣才對。
但那時朱標為皇太子,要麼在乾清宮幫父親處理國事,要麼代替父親出巡地方,地位非常高。
相比之下,朱高熾和朱高煦當時不過十多歲,雖然是燕王之子,可那時候跟他們一起上學的還有其他幾個王府的兒子。
老朱最在意的是他與馬皇后生下的五個嫡子,所以只安排四府子嗣來南京讀書。
如此秦王府、晉王府、燕王府、周王府四府十多個嫡子庶子整日廝混在一起,天天打鬧玩樂。
平日裡他們幾乎見不到朱標,只有祭祀慶典、逢年過節等重要日子,才可能偶爾見一面,且還是中年朱標。
這使得年輕的朱標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根本認不出來。
畢竟在朱標二十六歲的時候,裡面最年長的朱高熾也才三歲,怎麼可能記得大伯年輕時候長什麼模樣?
恐怕這麼多年過去,在平時基本見不到面的情況下,中年朱標的模樣他們都已經忘了。
然而他們忘了,大朱棣卻不可能忘。
因為青年朱標是與朱樉、朱棡、大朱棣、朱橚等幾個親兄弟待的時間最長的時候。
那記憶裡的模樣,大朱棣看得真真切切,與印象當中沒有絲毫區別。
所以大朱棣驚恐了。
雖說如今他已經大權在握,又得到了父親的承認,但刻在骨子裡的恐懼,依舊讓他不敢與大哥對峙,乖乖地跪下。
畢竟。
年幼時寄人籬下,父母不在身邊,長兄如父,是大哥一手將他們拉扯帶大!
這份恩情,大朱棣即便後來寫小作文摸黑,可至少眼下不敢忘。
“大......大哥?”
朱高煦牙關打顫,頓時明白眼前的是誰了。
還是朱高熾反應快,肥胖的身軀馬上也跟在朱棣身後跪下道:“侄兒見過大伯。”
“侄兒見過大伯。”
朱高燧也馬上跪了下來。
朱高煦亦是顫抖地跟著跪下。
姚廣孝自然也跪在一旁。
不過他卻沒有害怕,只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
死人復生,還是孝康皇帝,著實讓人驚訝。
“老四,出息了,做皇帝了。”
朱標笑了笑,接著嘴巴蠕動了一下,最終沒有說別的話,只是上前把他拉起來道:“我這麼讓你怕嗎?”
大朱棣見他似乎不是來興師問罪,緊張的心情放鬆了幾分,連忙說道:“大哥,高煦不認識你,言語當中有衝撞,還望不要見怪。”
朱標擺擺手:“我還沒那麼小氣到與小輩計較的程度。”
說著他上下打量道:“你是怕我與朱高煦計較,還是怕別的什麼東西?”
大朱棣陪笑道:“這傢伙自幼就乖張,父親也是不喜他,打死了都活該,只是我心中有愧。”
有愧是真,但害怕也是真。
如果只是簡單的死人復生,且威脅到了他的皇帝地位,大朱棣不介意讓他再死一次,哪怕是他的親大哥。
可架不住老朱也還活著,而且他們的背後似乎還有個恐怖的勢力,大朱棣絕對惹不起啊。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大朱棣現在的表現,其實也是在給朱標一個態度——大哥,我在心裡可是一直很尊敬你的。
“好了,沒有什麼好愧疚的,允炆的事父親已經蓋棺定論,他自己咎由自取,我也不怪你。”
朱標有些話本來已經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嚥了回去,臉上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說道:“如今你也成了皇帝,我雖是你大哥,也不至於苛責你幾分。不過我其餘孩兒.......”
大朱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態度,發現他並未盛怒,便賠著笑臉,把他拉到自己座位上說道:“大哥放心,侄兒們都很好,我沒有一點虧待。況且大哥一日是大哥,終生是大哥,長兄如父,小時候若非大哥拉扯,我們幾兄弟恐怕早就死了。”
朱標看他態度真誠,心情也稍微舒坦了點,順勢坐在了那位置上道:“如此甚好,你們都站起來吧,都跪著也不像話,該坐就坐,雲峰,你也坐下。”
朱雲峰就拉著大朱棣從桌案上離開,大朱棣坐到了剛才朱高熾坐的位置,朱雲峰坐在了他對面,之前朱高煦的位置。
其餘人自然就只好往後延續坐了一排。
等坐下後大朱棣就試探性問道:“不知大哥這次過來是?”
“父親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