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

 如果燦燦說的是真的，那麼他靠近自己完全沒有任何人情，只是為了利用，利用完大概就會像丟垃圾一樣撇開他，以前的熱情不再，兩眼陌路，這還真是讓人心寒。

 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當中被人當作了道具。

 見他不說話，怕他不信，燦燦掏出手機，“我當時錄了音，泡泡上發給你，你自己回去聽。我不是要挑撥，只是想告訴你，出了大學的校門之後，尤其是在帝盛，凡事需要多留一個心眼。”

 燦燦一邊發，一邊說：“這裡不同於學校裡的同學們心思簡單，你把胸膛敞開露給別人，同事們假意過來擁抱，實際上手裡可能藏了一把刀，要趁機挖你的心，這樣就會少一個競爭對手。”

 他抬起頭，目光意味深長：“魚，別對人毫無保留。”

 尹煜佑頓了頓問道：“那你呢？”

 “我對你也得這樣嗎？”

 燦燦手指正要按發送的動作頓住，過了幾秒，他才按下該按的鍵，抬起頭來時，那雙藍色的眸子裡神色變了，堅定得好像兩粒金剛石，但是仔細看，深處還有不少猶豫在，只不過是表面偽裝很得堅強。

 “沒錯，對任何人都要這樣。”

 “我知道你剛畢業，可能接受不了我說的這些話，但是魚，你要知道，社會和大學不一樣，網紅和娛樂圈子裡人際關係這些在大學中不太需要的東西，在這裡是很敏感的。而在這個圈子裡，帝盛這家公司尤其不一樣，你恰好進了一家最難以言說的公司。”

 “在這裡，永遠不要全心全意地把自己的心敞開露給一個人，賺快錢的圈子，人和信任是用來當作道具消耗的。那些在外面的社會上人與人之間最基礎的東西，在這裡被別人利用之後當作爬上去的墊腳石，是大小主播們的基礎操作。”

 尹煜佑看了一眼外面，人群的動作不大，也沒有聽到恬恬明顯的痛苦的叫聲，那女孩似乎在和金以娜她們說些什麼，在拖時間。

 考慮到自己的處境，他沒有像一開始那麼怒情激昂了，身體裡一顆想救人，又怕自己搭進去，還不小心賠上未來的心就這麼兩邊懸著。

 成年人的世界裡每個人度日都是在走鋼絲，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沒有修補的選項可以用。

 他乾脆暫時收起目光，不再看外面，先保住自己比較重要，他來帝盛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救人。

 他問：“你剛才說這裡很難以言喻，這個我不懂，怎麼說的？”

 燦燦看他暫時不打算關注那個女孩了，提起來的心放下去一些，雖然剛才叫尹煜佑不要衝動地出去，但是他自己一直在暗暗地觀察著外面的情況，見兩個女孩子一直都沒什麼事，那個叫沺恬伊的女孩還在周旋，這才敢在這裡拉著尹煜佑堂而皇之地廢話，並安撫他。

 他想順便借這個機會側面敲打敲打面前這枚剛畢業的尹大學生，讓這隻天真的笨兔子知道這裡不是個美麗的大森林，而是到處暗藏危險的黑森林。

 “這裡不公平，你在外面能得到最基本的公平對待，在帝盛幾乎沒有，公平在這裡是個很奢侈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