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牛卷不卷 作品

第235章 如此製造(4000字,二合一)

“都吵吵什麼!”

瞧著周身一個個叫嚷的工匠,粗獷漢子不滿地瞪出一眼:

“對於不會附意的傢伙來說,這冥天木不過就是塊硬些的木料罷了!”

“也對,對普通人來說,冥天木就是塊稍硬一些的木料罷了。”

粗獷漢子一句話,眾人頻頻點頭,看向殷不悔的目光再度恢復到先前的那種冰冷。

一葉知秋。

單是從殷不悔選取木料的舉動來看,眾人便知這是個實打實的門外漢。

正如先前說的,這‘冥天木’可是連身為頂級工匠的趙姓老者,都不能百分百加工鍛造。

這個小年輕會是比趙老還要厲害的工匠?

怎麼可能!

而眾人寒著臉,等著看面前的狂妄之徒是如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時。

殷不悔一門心思,卻完全放在了手中灰黑的木料之上。

正如眾工匠議論的,殷不悔選擇這塊木料,就是因為它夠硬。

畢竟以往他所打交道的,那可是一個個貨真價實的鐵疙瘩啊。

要是木料不夠硬,他還真怕在自己氣勁衝擊下,木料直接炸裂開來。

嗯…往日鍛兵,都是心念和氣機同時注入礦石之中。

我看這裡的工匠竟都不是修習之人,難道他們注入的只有心念?這怎麼搞?

拿著灰黑的木料來到工坊內的一張空置加工桌前,殷不悔咧咧嘴,伸手抄起了桌上的手鋸。

算了,我就按我鍛兵的方法來,再不管是否要將氣機與心念分開。

略作思量,殷不悔靜心凝神,調動體內氣機湧向胳臂,衝入手中不大的齒鋸之中。

令得一層淡淡的金光頓時繚繞於鋸身表面。

靈兵之所以能稱為靈兵,就是因為鍛造者在鑄造時融入了自身的氣機與心念,使之擁有靈性。

而這些工匠們打製出來的傢俱奇異,也是因為它們具備了某種特殊的氣場。

殷不悔雖然從未接觸過木工活計,但管中窺豹,用打造兵刃的方式來製作傢俱,一定也能使其具備靈性。

至於款式,樣貌,則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短髮女傅箏一碰就散椅子都能算件成品。

那他只要打製出能夠使用的物件也就可以了。

別的不說,打把最普通的小凳子,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哧拉!

心中有決斷,殷不悔也不猶豫,在判斷了一下自己所需的木料後。

殷不悔手臂向後一拉,在一陣閃爍的金光中,登時將鋸下了一小塊木料。

而後將木料平鋪在桌面上,從當中刨開,然再依著心中的想法,將長長的兩根方木棍,鋸成長短不一的一截截木條後。

手鋸又是搭在了一旁整塊的‘冥天木’上。

在陣陣‘呲啦’聲中,又是鋸下來了一塊板面。

而在做完這一切後,殷不悔方才止下了手中動作。將手鋸丟在工作臺面之上。

呼…

這破木頭可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硬上許多啊。

抹了抹額上滲出的汗漬,殷不悔又是咧了咧嘴。

先前選木料時探入氣機,他能清楚感覺到這木料質地無比緊密。

但卻沒料到居然硬到了這等地步。

讓他足足調動了五成氣機,方才將之歌鋸剖了開來。

然而殷不悔心中驚歎,不遠處盯著他的一眾工匠,更是心中震驚。

要知道,就算在不注入意念的情況下,去剖解這‘冥天木’,那也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然而面前的小子卻像是切豆腐般,輕而易舉就將‘冥天木’給分成了數段。

這怎能不讓在場一眾工匠瞪大了雙眼。

“他,他是個武夫!所以解這‘冥天木’自然要輕鬆許多!”

猛地回過神來,粗獷漢子瞧著一眾目瞪口呆的同門們,急忙低喝了一聲。

聞言,在場工匠的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一些。

相互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的心思。

原來是個一身蠻力的武夫啊…

而就在眾人心緒泛湧之際,殷不悔已是拿著分割好的木料,向著工坊中的壓刨床走了過去。

不一會,伴隨著陣陣閃爍的金光,拋光木料的聲響便在此間響徹了開來。

少頃,當殷不悔處理手中所有的木料,他沒有再停滯任何。

捧起完全打磨好的一根根木料,直接朝鑿臺走了過去。

而後在一陣‘叮叮噹噹

’的聲響中,為不同的木料開鑿的相應的孔眼。

又是過了一會,當做完所有的準備工作。

殷不悔這才再次停下了手中的活計。

雙手撐著工作臺,微微喘息著。

此時此刻,他的額間已經滿是細密的汗漬。

弄這玩意,也不比鑄兵輕鬆多少啊。

倒出兩口氣來,殷不悔看著一桌子的木製零件,心中感慨。

真的做了,他才發現,看似簡單的木工活一點也不比鍛打兵胚簡單多少。

冶煉金屬的過程需要鑄兵師持續注入氣勁,可分解木料,到拋光打磨,同樣需要他不斷注入氣勁。

雖然有可能場中其他工匠,只需耗費心神即可。

可從未嘗試過將心念與氣勁分離開來的殷不悔,卻不敢直接這般操作。

畢竟事關試探,萬一一個搞不好玩脫了,豈不可笑。

因而從分解木料開始,殷不悔始終就在用鑄兵的方法,來處理木料。

不管是氣勁還是心念,一股腦全部注入他需要的木料之中。

好在這特意挑選的木材足夠堅硬,完全能承受住他氣機的衝擊。

呼…現在就剩組裝了。

略微調整了一會呼吸之後,殷不悔看向手前準備好的一堆木料,打算開始進行最後的組裝。

然而當他將兩根加工好的木條拿起,準備將之拼接在一起時,殷不悔這才發現了不對。

握著兩根木條的手掌微微有些顫抖,神色也是變了幾變。

這一刻,瞧著拿著木條,宛若像是被定身了般的狂妄之徒。

短髮女頓時笑出了聲來:

“怎麼著,不會連把最簡單的凳子都不會裝吧?”

“呵呵,大師怎能去做凳子那般低端的東西!大師要組裝的,一定是我等從未見過的稀罕之物!”

粗獷男人瞧著僵在原地的削瘦身影,亦是嗤笑了起來。

身為工匠,而且不是那種小店之中,只能打打普通傢俱的普通工匠。

在場之人通過殷不悔分割出來的板材,一眼就能瞧出他這是想打把木凳的。

而就是這麼個簡單的東西,卻讓殷不悔難在了原地,這如何不讓場中一眾大肆被其踐踏的工匠們鬨笑出聲。

唯有趙姓老者好像覺察出了一絲不對,看著殷不悔目光開始漸漸顫抖了起來。

難道他!

原來是這麼回事…

沒有理會身後爆發開來的鬨笑之聲,殷不悔將手中木條對了又對,很快便是明白了老者說,特殊傢俱,都會存在不穩定的弊端,是什麼意思了。

心中瞭然的同時,刷新了對這紫藝軒,或者準確來說,是刷新了對身後諸多工匠的一個認識。

原本在他看來,短髮女傅箏,只是學藝不精,所以才會做出那種一碰就散的粗糙之物。

但當他真的親自上手試過之後,這才驚駭的發現,想要在注入心念與氣機的情況下。

完成一副結實牢靠的傢俱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對你們暴力了!

明白了特製傢俱穩定性的難點在哪,殷不悔將面前所有木料盡數劃撥在一起。

輕吸一口氣,掌中金光噴湧,配合著心中意念,一掌便是重重地拍在了聚攏在一起的諸多木料之上。

轟!

一聲爆鳴響徹。

在一陣耀眼的金光中,原本聚在一處的各式木料盡數向著四周飛射而去。

見此殷不悔卻沒有什麼意外,腳步挪動,將震飛開去的一根根木料悉數撿回後,手中再度凝聚起了金光。

轟!

木料堆好,殷不悔一掌又是重重地拍了下去。

下一秒各式木料依舊被狂猛的氣勁炸的四飛開來。

緊接著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殷不悔又是滿場拾撿起了散落一地的木料。

而後再度凝聚氣勁,一遍又一遍重複著先前的動作。

“喂喂喂!你這是耍什麼花招呢!若是做不出來,直接認輸就行,少在這抖摟你那一膀子蠻力!”

看著在場中大肆搞起破壞的殷不悔,總算回過神來的傅箏當即大叫了起來。

然而她聲音剛剛傳開,卻是換來了趙姓老者狠狠瞪來的一眼:

“閉嘴!不要吵著他!”

“師祖…”

被老者突然的舉動整的有些發懵,傅箏看著他滿眼都是不解。

但老者卻好似根本無心與她解釋什麼,呵斥眾人一句‘都給我

安安靜靜看著’後。

急急扭轉過頭,看著殷不悔,眸光狂顫。

那模樣,就像是生怕錯過了什麼一般。

而有了老者的呵斥,在場眾人在愣了愣後,也是相繼明白了一些東西。

望著殷不悔,漸漸瞪大了雙眼。

就連極度不滿不遠處狂妄之徒的傅箏,在猛然意識到什麼後,俏臉上也是浮上了一抹難以置信之色。

難道…他真的在鍛造特殊傢俱?

轟!

耀目的金光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持續響徹開來。

殷不悔就像是臺無情的機器,一直持續著撿木條,然後再一掌將之震飛的工作。

然而令人感到驚奇的是,殷不悔掌下力道好像至始至終都沒消減半分。

可那一根根木條卻好似有了耐力性般,從一開始的飛出老遠,到漸漸只掉落在其周身。

乃至眼下,青年一掌拍出,各式木條紋絲不動。

成了!

接連拍出三掌,見面前木條始終沒有移動半分,背脊已經被汗水完全打透的殷不悔,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狂喜之色。

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後,再度拿起兩根木條,對準卯眼,沒有任何阻力的便將它們拼接在了一起。

“什,什麼!”

殷不悔這邊剛將兩根木條插裝在一起,死死注視著他的趙姓老者頓時發出一聲驚呼,腳下一顫,向後倒去。

“師祖!”

“趙老!”

眾人一驚,急忙伸手去扶。

而就是這眨眼的功夫,殷不悔卻已是將一張小凳給組裝了出來。

“你們,都給我讓開!”

蒼老的面頰上浮現一抹潮紅,趙姓老者用力撥開眾人,跌跌撞撞地就向前急衝而去。

那震驚外在急切的模樣,就像是見到什麼稀釋珍寶一般。

不震驚不行。

他們紫藝軒特製傢俱的打造難點,就在於心念的融合之上。

相比鍛打只是一物的鐵疙瘩來說,想製成一副傢俱,那是需要無數零部件構成的。

而製作者,在處理每一塊木料時,但凡注入的心念有那麼一點點不同,都會讓零件之間,產生一定的排斥。

這正是特製傢俱不穩定性的由來。

而心念這東西,那可是玄而又玄的存在。

任誰恐怕都無法保持在數天的傢俱製作中,始終都能保持一種恆久的心境。

想要儘可能保持穩定,唯有通過時間不斷磨礪。

這也正是工匠會有等級之分的原因。

畢竟打磨零部件時,心境越是趨近恆定,部件間組合時的排斥便是越小。

相對的製作出來的傢俱自然也就越是牢靠。

而像短髮女傅箏這樣的初練者,在長達七天的時間內,心境不知發生了多少次的變化。

就算勉強將各種部件拼湊在了一起,但其結果就是一碰就散。

“呼~總算是完成了…”

翻看了看手中小小的灰黑木椅,殷不悔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先前無法將切割好的木條安插在一起,正是因為兩者間的排斥作用。

雖然當時殷不悔能依著蠻力,強行將它們組裝起來。

就算他在心念與氣勁的統一上,是要遠勝傅箏一大截的。

但強行拼裝最後的結果還是會散成一灘。

所以在發現了問題的關鍵後。

殷不悔便選擇一種極其暴力的方式。

不就是各式木條中蘊含的氣勁和心念略有差異,致使其產生了排斥作用嗎?

那就將它們匯聚一起,將它們視作一個整體,用鍛打金屬的方式,將之調理。

而結果自是不言而喻。

在一掌掌怒拍之下,所有木條中蘊含的心念與氣勁,均達到了高度統一。

如此再組裝起來,起來不會再有任何排斥之感。

而這把椅子,也將成為第一把擁有特殊氣場,但不會散架的特製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