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將軍,她嚇尿褲子了!
禮官一聲號令,爆竹聲再次響起。
雁南飛拉著新嫁娘的手,在震耳欲聾的爆竹聲中,在親朋友人的簇擁下,隨著禮官的引導,穿過重重府門,來到佈置一新的雁府正廳。
雁大人和夫人早已高坐正中。
拜堂的流程嚴格遵照禮官的指示,按照皇家禮儀步步進行。
只有福福時不時不安地在雁南飛的肩頭上躥下跳,偶爾甩動他的大尾巴表現得很是煩躁。
隨著禮官拉著長音的一聲“……夫妻對拜!禮成!”拜堂的儀式結束了。
年致遠剛要張羅著鬧洞房,就被隋長青一個咧撅拽了回來,小聲警告:
“你快收了神通!
一撅腚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你還以為這是咱倆成親的時候呢?
這是聖上如今最重視的德康公主的洞房,你也敢鬧?
更何況還有雁南飛那小子護著!
你看看可有人敢喧譁?
你要鬧你自己去昂!
可不要拽著我!我怕回去被家父打死!”
年致遠四下張望,果然如隋長青所言,無人有鬧洞房的意思。
只好縮了縮肩膀,隨著眾人到了婚房,觀看最後的儀式。
一對新人坐在榻上,禮官在撒帳之後,由侍從舉著托盤上前,托盤上橫陳一把金色剪刀。
禮官一隻手取剪刀,一隻手就向雁南飛的頭上伸了過去。
被雁南飛伸手一擋。
禮官怔愣看著雁南飛,還當雁南飛出身武將不懂禮儀,輕聲解釋:
“將軍勿怪,這是“合髻”之儀的流程。
新婚夫婦各剪一縷頭髮,結成同心結,象徵您和公主殿下永結同心,是為婚禮的信物。”
雁南飛卻不為所動,正色拒絕道:
“不必。
我和德康公主定會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公主髮絲珍貴,吾不捨損傷分毫。
此儀式可免,禮官請直接進行下一步。”
禮官雖主持過宮中大小儀式,在儀式中遇到各種意外情況都能從容應對,才會被任命為今天這麼重要場合的禮官。
可卻不知怎的今日這新郎官臉上沒有絲毫喜色,還隱隱透著越發滲人的寒氣。
禮官一時畏懼雁南飛的氣勢,見他堅持不從,也就不再堅持。
託著金剪刀的侍從退下,託著五色飯和酒盅酒盞的侍從緊接著到了近前。
由禮官分別喂新郎新娘吃五色飯,對飲合巹酒。
而後拉著長音高呼:
“嘉禮初成,良緣遂締。
一陽初動,二姓和諧。
永結鸞儔,共盟鴛蝶。
六禮既成,七賢畢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情敦鶼鰈,願相敬之如賓。
願汝情深永如初,歲歲年年福滿途。
禮成,入洞房~”
隋長青推搡著年致遠跟著人群往外走,生怕他腦子一抽非要在雁南飛的婚禮上鬧上一鬧才肯罷休。
昭昭四下看了看,二哥大哥和父親都不在身邊,這才小心翼翼的和杜若蘭咬耳朵。
“若蘭姐姐,你別傷心。
我看我三哥哥也許是被逼迫的。
他剛剛根本不是因為珍惜德康公主的髮絲而不肯走那“合髻”之儀。
他分明是打心底裡不願意與那公主永結同心!
我猜得一定沒錯!
三哥哥倔得很,他不願意的事,一百頭牛也拉不動他!”
昭昭說得有鼻子有眼,伸出一隻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天上,一臉篤定地對杜若蘭說:
“一定是上面威脅他了,許是用朝堂上的事情,也許是雁家,或者是父親。
總之我看三哥哥今天的面色,他絕不是自願的。
他心裡一定有你!
若嵐姐姐,你若是有個好父親該有多好,我真希望是你來做我的嫂嫂啊!
那個沈家嫡女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狗屁公主……”
昭昭在整個雁府只有杜若嵐一個年紀相仿的姐姐作伴,所以和杜若嵐的感情極好。
自打知道杜若嵐傾心雁南飛就一個勁兒地撮合她倆。
沒想到今日終於夢碎,一時接受不了,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杜若嵐只好溫溫柔柔的反過來哄她,倒不知道是誰該勸著誰了。
眾人熙熙攘攘地退下,房間內只留了公主的幾個侍女,等著貼身伺候。
雁南飛卻突然開口說:
“你
們也都退下吧。”
幾個侍女有端著盆的,有手持帕子香薰的,有端著香膏、淨口水的。
還沒開始伺候就被下了這樣的命令,都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見幾人遲疑不去,雁南飛又說:
“公主殿下由我來伺候就好,你們都下去吧。”
此話一出,幾個小侍女登時紅了臉。
端盆的,拿帕子的,一股腦地羞臊著離開了房間。
“將軍和公主殿下有吩咐就喊奴婢們,奴婢們就在門外守著。”
“走遠點,別在門外!”
一句“走遠點,別在門外”更引得幾個侍女浮想聯翩。
最後一個侍女也紅著臉頰將房門合上,逃也似的離開了門口。
這雁將軍只怕是箇中翹首,擔心她們幾個聽了窗根,心疼公主殿下初經人事臉皮子薄,才會故意將她們幾個趕走。
真是又體貼,又讓人想入非非。
關上門之後,婚房之內只剩下一對新人。
雁南飛回身一腳將穿著大紅喜服的新娘子踹翻在地,壓著怒火低聲吩咐:
“來人,將四公主拿下!”
四個黑衣人應聲落地。
新娘子自己掀起蓋頭,一臉憤恨,怒目含淚。
不是四公主福康又是誰?
福康公主被四個黑衣人按倒在地不甘的問:
“你是怎麼發現的?”
才問出口,就被四個黑衣人架了起來捆上了手腳。
“我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
我是福康公主……嗚嗚……
我看誰敢動我……嗚嗚……嗚”
在福康大聲喊起來之前,就被黑衣人用那塊紅蓋頭堵住了嘴,只能無助的發出“嗚嗚”的聲音,目眥欲裂的瞪著雁南飛。
雁南飛回身從牆上抽出一柄長刀,倉朗朗寶刀出鞘,架在福康公主的頸項之上,不假思索地立起刀刃輕輕一壓,血珠子立刻沿著雪白的脖頸滲了出來。
福康公主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看向雁南飛。
雁南飛黑眸淬了冰,薄唇繃成一條直線,壓著福康的傷口又用了一分力氣,威脅道:
“你以為我掀了蓋頭髮現是你,會顧及皇家顏面將錯就錯,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現在殺了你,然後死不認賬,皇帝能奈我何?”
四公主看著雁南飛的眼神裡逐漸染上恐怖。
雁南飛又道:
“我只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說!
沈星渡在哪兒!”
福福突然從雁南飛的肩膀上站起來,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朝著福康公主露出尖牙,從嗓子眼兒深處發出嘶嘶的聲音,活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鬼狐,和他平日裡呆傻的樣子相去甚遠。
福康公主大紅的喜服上慢慢氤氳開一片深紅色,而後地上出現一片水漬,屋裡瀰漫著一股尿騷氣。
“將軍,她嚇尿褲子了!”
為首的黑衣人提醒道。
與此同時,門外一陣騷動,婚房的房門突然被撞開。
幾個人擠作一團,從房門外摔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