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堅決反對騎馬不喝酒新法規!
五日後,無事發生。
關於《路燈報》的一切似乎正如莫森所說已經全部揭過,黛爾蘭官方不再對此進行過問,姜秦的日常重新回到之前的寧靜。
今日清晨,他又一次慣例地在肺部劇烈疼痛中甦醒,雖說理論上肺並不具備痛覺,但他就是能清晰感受到那地方像是在被火灼燒。
自從徹底激活第一鱗槽的全部力量後,姜秦的呼吸系統似乎就完全被重創,甚至無法支持姜秦靜坐時需要的氧氣供給。
只不過詭異的是一旦姜秦重新握緊蛇刃,疼痛雖然不會減少半分,但至少沒有了呼吸上的頑疾,就好像蛇刃成了他外置的肺。
這使得姜秦不論去往何處,都不得不帶著這柄蛇刃。
黛爾蘭已經連續降雪五日,空氣中的煤煙霧霾被潔白的雪花暫時壓下,空氣變得清朗澄澈。
推門而出的姜秦深深吸氣,本以為可以藉此讓在霧霾中哀鳴的肺得以片刻清潔。
然而事與願違,以往會讓他感到澄澈的空氣順著鼻腔進入雙肺,竟然帶來了最初吸入煤煙時的撕裂感,反而使得姜秦咳出一口黑血。
姜秦愕然,本能看向別在腰間用黑麻布纏好的蛇刃,意識到一件事:
在完全激活第一鱗槽的力量後,自己的身體很可能被這把刀暗中改造了。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他立刻回到屋中提起一盞照明用煤油燈,點火後湊到鼻前。
隨後他大口吸入煤油燈燃起後的濃濃黑焰,竟然不再感到刺目嗆鼻,反而如若身臨茂密森林,呼吸順暢。
此時他恰好瞥過鏡中自己,一個略顯深沉、樣貌不凡的青年男性正貪婪地嗅聞煤煙,這場面簡直和大部分黛爾蘭人一般無二!
不論是在市政廳裡的公務員,還是工廠裡的工人,亦或者報社裡的職工,他們大多都會喜歡在身邊擺上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在工作間隙俯身嗅聞。
黛爾蘭人堅信煤煙的酸性可以消滅瘴氣帶來的疫病,姜秦本身對兩者都持有否定意見,但經歷莫森的畸變後他漸漸意識到事情並非想象的那樣簡單。
他披上羊絨大衣,提著煤油燈踏在門口積雪路面,看著路人來來往往,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
這五年來黛爾蘭人隨身攜帶煤油燈的比例在快速提高,如今十個路人中,差不多就有五個路人腰間掛著一盞煤油燈,而且款式完全一模一樣。
煤煙已經徹底滲透在黛爾蘭的每一個角落,在無人察覺中變得和空氣同樣重要。
“姜秦小子,發什麼呆,上車了,先去第七教會,然後是第七工廠,咱們把報社的事了結了。”
一個又高又胖,身穿揹帶褲的紅塌鼻子大肚胖老頭牽動馬車韁繩停在姜秦身前,手裡提著一盞煤油燈。
當他看到今日的姜秦出門同樣隨身攜帶有一盞煤油燈時,先是劇烈地咳嗽近一分鐘,隨後爆發出一陣極其惡劣的嘲笑:
“小子,你之前不一直拒絕嗅聞煤煙,還奉勸我遠離嗎?怎麼現在自己也著了道?”
“閉嘴,伯頓!”姜秦登上馬車,反覆對比自己,伯頓與路人的煤油燈款式,詢問道,“伯頓,你是鑄鐵廠的合夥人,你瞭解煤油燈製造廠嗎?”
伯頓還以為姜秦打算做這方面的工廠生意,灌下一口烈酒,醉醺醺的揮動韁繩催動馬車,大聲勸告道:
“油燈廠?別想了小子,那地方你進不去,油燈廠可不是建立在東邊工廠區,而是位於北部煤礦禁區,是黛爾蘭伯爵直營的生意。”
姜秦聽完這話立刻追問道:“那麼油燈廠是隻出產同一種款式的煤油燈嗎?”
伯頓突然把酒瓶狠狠向後砸去,大聲嚷嚷道:“當然,黛爾蘭從建城以來就只能流通同一種款式煤油燈,這是寫入憲法的規矩,任何違背者直接判處死刑,不論身份——坐穩,我聽見水警的哨子,他們肯定想查我酒駕!但我堅決反對騎馬不喝酒的新法規,這違背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