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醒悟
“那我倒要問問你了，原本負責接送你們的那些人去哪兒啦？一大早，可是有一大群人敲鑼打鼓、熱熱鬧鬧地前來迎接你們的，可如今為什麼就只剩下你們三個孤孤單單地待在這座又破又舊的小廟裡面呢？”阮柒禾雙手抱胸，眼神犀利地盯著阮雲山，她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個頑固不化的傢伙，於是毫不客氣地直接發問。
聽到這話，阮雲山不禁渾身一顫，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之前在馬車旁邊所目睹到的那恐怖血腥的場景，心中不由得一陣後怕。他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略帶驚恐地說道：“他們......他們全都死了！到處都是鮮血和屍體，簡直慘不忍睹啊！”說到這裡，阮雲山彷彿又重新置身於那個噩夢般的場景之中，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起來。
“都死了？死哪兒了？你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阮柒禾又問道。雖然他們知道那些人是假死，但他們一開始看到的時候還是嚇了一跳。他們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跟在趙紅他們一行人後面，可畢竟對方是騎馬坐馬車前行，而他們四人只能徒步追趕，不能騎馬容易暴露，這樣自然跟得不是太緊。等他們好不容易趕到時，卻發現那些前來接趙紅他們的人竟然已經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好似沒了氣息。
他們望著滿地的屍體，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猛地一驚。還以為連阮雲山他們三人也未能倖免於難。
就在他們準備上前仔細查看情況之時，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他們按兵不動，待那人走近才發現是萬成輝。因此他們只得強壓下心頭的疑惑，站在原地不動。
“我不知道啊！當我們醒過來時，他們就已經全都死了！就在前方不遠處的那片樹林裡！”阮雲山滿臉驚恐地指著那片黑漆漆的樹林，聲音顫抖地喊道。
“樹林？就是那片嗎？可是我們方才從那裡經過時，分明連半個人影都未曾見到，你該不會是記錯地方了吧？”緊緊拉住他胳膊的路郝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
“你說什麼？”阮雲山聽聞此言，猛地轉過身來，瞪大雙眼死死盯著路郝，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呢！當時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地面，那場景簡直慘不忍睹！難不成……難不成是成輝帶人悄悄地將那些人的屍首給埋掉了？”
“埋了？萬成輝究竟帶了多少人手？居然能夠如此迅速地處理得一乾二淨，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未留下？”一直冷眼旁觀的伏樂清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耐煩，出聲嘲諷道。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比起文玉孃家的大黃還要愚蠢幾分。只見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手用力一拽，便如同拎小雞一般將阮雲山提拉起來，同時手中緊握著捆著他的繩索，毫不留情地拖著他徑直走向那片小樹林。
進入樹林後，伏樂清點燃了一支火把，藉著火光，她逐處用火把照亮四周，好讓阮雲山能夠看個真切。“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這裡可有任何像是曾經埋葬過人的跡象？有沒有發現哪裡的泥土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伏樂清一邊舉著火把四處掃視，一邊語氣嚴厲地質問著阮雲山。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阮雲山瞪大雙眼，看著那空曠一片的樹林，只覺得腦海裡一片混沌。難道今天早上出門後所經歷的一切都不過是黃粱一夢嗎？
他痛苦不堪地緩緩蹲下身子，被困住的雙手緊緊抱住頭，彷彿這樣就能阻止思緒的狂亂。終於，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憤與絕望，仰頭對著天空放聲大吼起來。那吼聲猶如受傷的野獸，充滿了無盡的痛楚和不甘。
就在這時，阮柒禾也慢慢蹲下身來，她的目光平靜而深邃，落在眼前這個陷入崩潰邊緣的男人身上。“你就真的從來沒有懷疑過萬成輝嗎？”她的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但在此時卻顯得格外清晰。
聽到阮柒禾的問話，阮雲山抬起頭，臉上淚痕交錯，眼神迷茫而痛苦：“萬成輝？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可都是他的親人吶！”
“呵，親人？”一旁的伏樂清冷笑一聲，走上前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阮雲山，“還能為什麼，自然是為了那榮華富貴罷了。你們可是唯一知曉他並非萬家親生骨肉的人。只要你們消失不見，他便能心安理得地一輩子充當萬家的公子，享受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說罷，她輕輕嘖了兩下嘴，似乎對這種貪婪之人充滿了鄙夷。
“不，不會的！”阮雲山拼命搖頭，不願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我們從未有過害他之心！就算他享受榮華富貴，我們也能跟著沾光啊！誰會那麼愚蠢，跑去揭穿他呢？”他的語氣近乎哀求，希望有人能夠否定這個可怕的猜測。然而，現實往往就是如此無情，無論他如何抗拒，真相依舊擺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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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這麼想，但他卻未必如此啊。要知道，你們一直待在他身旁，這本身就是一個無法掌控的因素。倘若哪天這件事不小心被別有用心之人察覺，那麼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恐怕瞬間便會化為烏有。”阮柒禾緩緩地湊近他，壓低聲音，語氣陰森地喃喃道：“你可知曉，什麼樣的人的嘴巴最為嚴實嗎？唯有——死人才能夠做到守口如瓶！”
阮柒禾的話彷彿一道驚雷在他耳邊炸響，驚得他渾身一顫，一個沒站穩，“噗通”一聲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他面色蒼白如紙，嘴唇哆哆嗦嗦地顫抖著，嘴裡還不停地喃喃自語：“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啊！萬成輝！”
就在這時，阮雲山像是突然之間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猛地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此刻的他已經完全顧不得自己還被捆住，身體踉踉蹌蹌、磕磕絆絆地朝著前方猛衝過去，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地高喊著要將萬成輝碎屍萬段。
然而，站在一旁的伏樂清見狀，迅速伸手扯了扯手中緊緊拉住阮雲山的繩子，然後手臂用力一拽。只聽得“撲通”一聲悶響，阮雲山再次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
緊接著，阮柒禾快步走上山來，揚起手狠狠地扇了阮雲山一記響亮的耳光。“啪！”清脆的巴掌聲迴盪在林間。阮柒禾對著癱倒在地上的阮雲山大聲呵斥道：“你現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跑亂撞能有什麼用？你想去哪裡殺他？你連他在哪裡都一無所知！你要是敢這樣衝出去，只要萬成輝知道你還活著，他肯定會立刻帶人前來，到時候你這條小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這一巴掌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瞬間讓阮雲山徹底清醒過來。他呆呆地望著眼前滿臉怒容的阮柒禾，耳畔迴響著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心中雖然有些不服氣，但卻又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反駁她。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阮柒禾說得沒錯，如今的萬成輝想要弄死他簡直易如反掌，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想到這裡，阮雲山不由得感到一陣深深的絕望和無助，他茫然四顧，發現自己此時竟然已是走投無路，根本沒有可以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