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代倔強

 由於天還未亮，蘭德輝提議先找個地方坐坐，等天亮再說。於是，就像鬼使神差一般，他們走進了附近的麥當勞，並且坐在了安妮坐過的位置上。

 一天前的這個時候，蘭德輝的位置上坐著奕曜，佟小梅的位置上坐著安妮。佟小梅不太喜歡這種西式快餐，而蘭德輝喜好這一口，這一點，安妮遺傳了外祖父。

 儘管是老夫老妻了，蘭德輝的心態卻依然年輕。他將一根沾了番茄醬的薯條喂到佟小梅嘴邊，就像安妮餵給奕矅吃一般，有些事情真的就是天生的，或者說是天性。

 “都一把年紀了，被人看見都不好。”佟小梅打了一下蘭德輝的手，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蘭德輝出生書香世家，他的父親也是一名教師。大學畢業後，蘭德輝和佟小梅分配到同一所學校任教。第一個寒假，蘭德輝問佟小梅想不想去上海玩，佟小梅同意了，她就這樣被蘭德輝“騙”到手了。

 “你目的不純潔，就是騙。”佟小梅與蘭德輝回憶起年少時光，總是這麼說。後來，蘭德輝升到副校長了，她仍然這麼說。她從來沒有告訴過蘭德輝，她的另一名追求者已升任高官官員。不過，佟小梅沒有後悔過。官太太不是她的人生，她一直這麼想。

 蘭雪英去世後，她開始理解女兒的選擇，也開始理解安妮。她和女兒、外孫女本質上都是一樣，都選擇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別人眼中認為的更好的人生。

 用完早餐，蘭德輝打包了四份早餐，一份給安妮，另外三份給安妮的舍友。在打點人際關係方面，蘭德輝非常擅長，這方面安妮似乎也遺傳了外公。

 毋庸置疑，做安妮的舍友是幸福的，連著兩天都有人送來相對而言比較奢侈的早餐。

 為佟小梅開門是美雅，蘭德輝則站在一旁。每次他去學校的女生宿舍檢查，他都會這麼站一會，一方面是等待女生們穿著完整，另一方面是留給女生們時間收拾屋子。

 “請問安妮在嗎？”佟小梅問美雅。

 “外婆！”安妮聽出是外婆的聲音，她大聲地喊道，就好像她母親帶她去拜年，外婆關著門，而她只能在外面喊。

 聽到安妮的呼聲，佟小梅的心化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美妙的聲音了。兩行淚水流經她的面頰，流入嘴角，苦澀，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