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後團圓

 樂樂扶安妮爬上一輛改裝的三輪車，這種車子專門來接車站的旅客。要不然，他們還得在月光下走上10公里的路。

 安妮爺爺上官仁澤與樂樂父親奕森聊著往事，儘管十分疲倦，但是他不敢睡去。

 “幾點啦？”每隔一小段時間，他都要問奕森了一遍。

 “快十一點了。”奕森抬頭看了看掛在安妮爺爺腦後的擺鐘說道。

 “那個鐘慢5分鐘。”上官仁澤提醒他。安妮應該快到了，他望著木門，心裡想。

 “吱—嘎—”木門緩緩轉動，推門之人顯然以為安妮爺爺睡著了，動作十分輕緩。

 上官仁澤和奕森一齊看向木門，推門的是樂樂，安妮踮著腳伸著脖子看向裡面——

 “爺爺！”安妮看到爺爺臉龐時激動地喊道，她的聲音幾乎響徹整個後村的老房區。

 一路上，安妮緊握著樂樂的手，莫名的恐懼縈繞在她心頭，就像爺爺已經不在了一樣。她說不上來那是做過的夢境，或者是某種預感……現在看來，可能只是她的擔心。

 “森叔。”安妮意識到自己的激動，跟樂樂父親打招呼時降了聲音。

 一月未見，上官仁澤感覺安妮似乎長高了，氣色也比離開時好多了，而且也變漂亮了，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安妮。

 安妮見爺爺的狀態則截然相反，他的身體更加虛弱了，形容更加枯槁，面色蒼白而陰鬱，臉頰還新增了一道疤痕。那是他在饅頭山摔倒時，被灌木劃傷的。

 安妮伸手摸摸爺爺的額頭，就像小時候爺爺摸她那樣。爺爺的額頭有點發燙，顯然，燒還沒有退。安妮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爺爺身旁。

 上官仁澤知道安妮這是要陪他，他伸出乾枯的雙手，握住安妮的雙手，眼裡閃著渾濁的淚水：“安妮，你以後可以到外婆家去住。”

 安妮點點頭，她明白今晚爺爺說的每一句話基本上算是他的臨終遺言了。

 奕森讓樂樂先回家去睡覺，因為他第二天還要去上學。他自己準備留下來陪安妮爺爺。他倒是也想讓安妮回去睡覺，但是安妮怎麼睡呢？一個人去新房似乎不妥。讓

樂樂跟她一起去，也似乎不妥。

 “安妮，有我爸陪著你爺爺就行了。你也回去睡覺吧，我陪你回家，你睡沙發，我睡地上。”樂樂的想法倒是和安妮在火車上時想到的完全一致。

 安妮還是點點頭，但沒有說話，屁股也沒有動。樂樂見安妮握著爺爺的手，知道她要陪著爺爺，便回自己家睡覺去了。

 沒過多久，爺爺握著安妮的手睡著了。安妮緊張地看向樂樂父親，他衝安妮微微一笑。安妮知道沒事，因為她感受到了爺爺均勻的呼吸。

 又過了一會，安妮困得不行，便趴在爺爺的床邊睡著了。天亮的時候，安妮醒來，爺爺正輕撫著她的頭髮。

 樂樂送來了粥和鴨蛋，爺爺吃了半碗粥和半個鴨蛋。或許是見到安妮的緣故，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胃口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