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心思縝密。
“一言為定!”
我的臉上看不清喜怒,只是默默的站到了程落櫻的身後。
辦案民警對匡啟航進行了詳細的問詢,隨後就讓他帶著我們去老宅,說要再檢查一下案發現場。
匡啟航帶著我們一群人爬上了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有三間泥土磚房,房頂是藍色的鐵皮瓦,這房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刑隊長跟匡啟航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拉開警戒線,讓匡啟航打開上鎖的大門,率先走了進去。
我跟著人群來到了屋裡,一進屋我就感受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陰邪之氣。同時,程落櫻朝我看了一眼,很顯然她也感受到了。
不過,當我看向刑隊長和其餘辦案民警時,他們卻沒有任何的不適。
我環顧四周,發現屋內十分昏暗。除了一些生活的雜物外,只有一張破舊的凳子,倒在房梁下面。
而房樑上,一根紅色的尼龍繩還在那裡吊著,一陣陰風吹開,那繩子來回晃悠,即使現在是大白天,我也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詭異。
正在我愣神間,刑隊長走了過來,他看了我一眼,轉頭對程落櫻介紹案情。
“這裡就是我們認定的第一案發現場,技術部門的人前幾天已經來過了,大門是被從裡面被鎖上的,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因為我們接到報警的時候,屍體被放了下來,現場也被輕微破壞。
“我們經過走訪得知,匡啟航夫婦為人老實,從不與人結仇。匡志軍成績一般,性格內向,在學校也沒有跟人起過沖突。所以排除仇殺的可能性。
“房間內沒有丟失任何的物品,就連匡志軍身上的幾百塊錢生活費也絲毫沒有丟失,所以也不是入室搶劫殺人。
“我們開始認定為變態殺人案,嫌疑人沒有邏輯可言,但後來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來分析,基本可以排除當時房間有第二個人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死者的臥室發現了換下來的校服和碟片,碟片是《聖鬥士星矢》,我們通過詢問匡啟航得知,死者生前很喜歡看這部動畫片,而且還非常喜歡裡面的角色舜,這個角色就是穿女裝並且使用鎖鏈為武器,而他的武器末端,就很像秤砣。
“所以根據多種證據分析,我們刑警隊認為,死者匡志軍屬於自殺。他就是把自己代入喜歡的動漫角色當中去了,趁著週末瞞著家人偷來泳衣和裙子,模仿角色,結果不小心意外死亡。我認為到這裡可以結案了。”
刑隊長說完又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顯,他的這些證據全是利用科學手段測量出來的,非常有說服力,想要推翻已經結案的案子,除非發現重大疑點。
“彭師兄,你怎麼看?”
聽完刑隊長介紹完案情之後,程落櫻若有所思,但是她沒有立即發表意見,而是先讓我說說看法,我知道程落櫻冰雪聰明,我想到的她一定也想到了,只不過她故意不說,這是想讓我藉機露臉。
既然如此,我也毫不客氣,直接站了出來。
“我認為,這是謀殺!”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這讓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匡啟航的雙眼圓睜,緊盯著我,眼神中既有震驚也有迫切,彷彿在等待一個能顛覆他世界的答案。
刑隊長眉頭緊鎖,嘴角勾起一抹質疑的笑。
“證據呢?分析案情,講究的是事實依據,可不是隨口臆斷。”
我深吸一口氣,環視一圈,目光堅定。
“的確,科學有他的長處,但同時也有它的界限,它解釋不了所有。若從玄門的角度來看,世界遠比我們認知的複雜。
“你們斷案講究痕跡和證據,在你們看來,兇手和被害人不見面是無法直接殺死對方的。
“但是在我們玄門人眼中,這種事情卻有很多種辦法可以做到。
“比如,利用風水佈局,或是符咒之力,都能在不與被害人直接接觸的情況下,對其產生影響,甚至奪去性命。
“想象一下,一個精心設計的局,讓無辜者一步步走進死亡的陷阱,而這一切,卻無跡可尋。
“這,或許才是匡志軍死亡的真相。”
說到這裡,刑隊長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我的話。
“你這依然只是無端的猜測,算不得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如果你只有這點本事,那麼很抱歉,我們的調查團隊或許並不需要你的參與。請吧,大門在那邊。”
我緊緊攥著拳頭,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刑隊長,請允許我解釋幾句。我至今尚未親眼見到屍體,也沒能在第一時間勘查現場。您說得對,我現在確實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證明匡志軍是他殺。
“但有幾個疑點,我希望您能考慮進去。
“第一,一個少年如果真的在模仿動漫角色,他為什麼會選擇把自己緊緊捆住?即便他一時興起,真的把自己吊上了房梁,那麼在生命垂危之際,人的本能不應該是拼命掙扎嗎?為何現場沒有掙扎的痕跡?稍後刑隊長可以上房梁看看,我猜測房樑上的磨損痕跡,應該只有淺淺的一道。
“第二,根據死者父親的描述,死者臉上竟還帶著笑容,一個瀕臨死亡的人,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是如何面對死亡,不但不恐懼,還能保持如此詭異的笑容的?
“第三點,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如果沒幹過什麼農活,他甚至連一袋糧食都很難紮緊。即使是成年人,不是專業的繩釦,也很難把一個人的重量吊在房樑上而不掉下來。更何況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還要自己動手把自己捆起來,再吊到房樑上,他是怎麼做到的?”
刑隊長聽罷,眉頭擰得更緊,他二話不說,轉身從角落拎來一張舊木凳,三兩下襬放到房間中央,敏捷地攀上凳子,再輕巧一躍,穩穩落在房梁之下。
他眯著眼,仔細檢查了每一寸房梁,彷彿在尋找著什麼被遺忘的秘密。
不久,他緩緩爬下,臉色如同烏雲壓頂,沉聲道:
“確實,如你所說,房樑上沒有一絲掙扎過的痕跡。”
隨後,他目光銳利地轉向匡啟航,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們發現死者時,他是如何被繩索束縛的?繩結是怎麼打的?”
匡啟航神色黯然,低聲回答:
“那繩結,打得既精巧又牢固,我們……我們當時是用刀割開的,根本解不開。”
說著,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痛苦。
聽到這裡,刑隊長不甘心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他轉身向我走來,伸出左手向我說道:
“彭先生果然心思縝密,歡迎彭道長加入我們特別調查組,稍後我會為你申請特別顧問的手續和證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