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離開
刁鑽精坐在小酒館的角落裡,苦悶的學人喝酒排解愁悶,耳邊都是雜七雜八的痛快咒罵聲。
“酒娘子別走啊!坐下來陪爺們喝一杯。”
“去你媽的,喝喝喝,你才喝幾個錢的酒就敢來摸老孃的手?”嬌喝聲啐了一口大聲調笑的漢子們。
“酒娘子你過來喝一口,我便多點幾角酒。”
刁鑽精扭頭看放肆說笑的漢子們,大概有十幾個的樣子,零零散散的坐三四張桌子,都是一臉猥瑣下流的笑容。
酒館老闆娘一身水紅衣裳很年輕,看著大概十八九的年紀,帶著風流潑辣的勁頭,拎著十幾角酒當真坐了過去,手搭在那些漢子們的手背上,張嘴喝他們餵過去的酒。
不遠的櫃檯後面有一個男人,年紀約三十上下一臉麻木,矮瘦的身軀彎躬著,不停的打酒裝酒,對眼前發生的事好似聾了看不見一般,臘白的膚色沒有一點血色。
“我說沒酒了酒娘子,要不咱們去後院喝個痛快?只要你親自喂爺,我就再點五角酒,”說話的漢子笑眯眯的要扶酒娘子起身。
潑辣的酒娘子坨紅著臉頰,眼神迷離的看著圍她起鬨的臭漢子們,伸手無力的照他們臉上打去,又對離她臉頰咫尺距離的人啐一口。
“想的挺美,攏共一錢銀子的酒,你們就想進老孃的後院?真當老孃是你阿孃了?”
被啐的漢子抬手抹了抹臉上的唾沫,目光猥瑣中帶著惱火,對著罵咧的酒娘子就咬下去,伸手揮了桌子上的碟碗酒壺,清脆的碎瓷聲飛濺很遠。
酒娘子軟綿反抗的聲音像是助興的,襯的那些人越發的汙言穢語起來。
起鬨的漢子們越來越多,給他們圍成了密不透風的人牆,人牆裡有酒娘子的掙扎罵聲,混合著粗野下流的笑聲。
刁鑽精騰一聲站起來,手握著酒壺怒目搖晃要過去。
酒館老闆疾步上前扶住刁鑽精,眼底隱忍著猩紅哀求。
“求求客官莫管閒事,他們是烏溪府最大的地保老爺手下,今兒客官幫我們出頭了,明早我們的酒館就沒了,我們全家都指著酒館活下去的。”
刁鑽精憤怒的腦袋一點點清醒過來,坐下看佝僂背的老闆,他走回櫃檯後面擦眼淚,低著頭手發抖的裝酒打酒。
酒館裡不知不覺間,充斥著面紅耳赤的聲音,刁鑽精面對著牆一口接著一口的喝酒。
不知不覺間喝了六七角酒,暈乎間吵鬧痛苦的聲音,逐漸變成了粗重愉悅的呻吟聲。
刁鑽精突然不想待在這裡了,起身搖搖晃晃路過櫃檯,把手上的錢放櫃檯上,出門前還回看了那些精光排隊的漢子們。
寒風吹著他發熱的腦袋,脹疼的他天旋地轉的,迷糊間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彷彿有什麼人跟他說話聊天。
……
“天殺的鬼!怎麼被打成這樣子?是誰打的你們兄妹?誰?”花氏殺豬般的哭嚎問兄妹二人。
“回來遇到攔路的了,”陳么娘捂著臉小聲回答。
陳鋤頭耷拉著頭沒回答,任由冬花哭著查看他的傷。
“你不是會跑嗎?他們攔你們兄妹咋不知道跑?跑不過人還要那倆瘸腿幹啥?”花氏一邊哭罵,一邊給陳么娘裡裡外外檢查一遍。
“跑了,但是沒人家壯會跑,被人拽腿拖回去打的,”陳鋤頭悶悶的回了一句。
花氏跟冬花哭聲一滯,然後是更大聲的嚎啕大哭。
陳么娘……
“天殺的不要臉爛鬼,你打就打了,你還拖著么娘腿回去打,她瘦死鬼樣怎麼經的起拖回去打?死了都不能餵魚的鬼,爛鬼,蛆鬼,壞骨頭的鬼,我命怎麼這麼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