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少年意氣，至死方休！（求追讀~）

 聲浪一波接一波，震得於瓏座下的駿馬躁動不安，前蹄揚起，欲要奔騰而去。

 於瓏目光一凜，體內勁氣激盪，緊握韁繩，壓制住躁動的駿馬。

 他端坐於馬背之上，靜靜地凝視著兩旁跪拜的百姓，面龐上並無半分喜色，只覺得“青天大老爺”這五字重若千鈞。

 於瓏深吸一口氣，喝道：

 “都起來！”

 聲如洪鐘大呂，響徹四方。

 “不準……”於瓏打算說出後半句時，忽的止住了。

 大景仍在，皇帝仍在，禁錮他們的禮教仍在，這一聲吶喊起不了作用。

 他至今所做的一切，不過應了一句話。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少年意氣，揮斥方遒。

 而今，他終於意識到，揮出的那一劍，不止是意氣，也擔負著眾生。

 他能擔負這眾生所願嗎？

 眾生太複雜，善惡美醜七情六慾，閻浮世事，諸般因果，剪不斷理還亂。

 於瓏不知道，他只知道，若往後遇見不公之事，他依舊揮劍。

 這股少年意氣，將貫徹他的一生，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少年沉默不語，靜靜地望著前方這條道路，兩側皆是伏地而拜的百姓。

 他日若成萬世仙，只教日月換新天。

 終將有一日，百姓們會自行站起來，無需他這一聲吶喊。

 豔陽高照，於瓏沐浴在陽光下，身姿挺拔，恍若神人。

 城門內，陰影之中，馬匪們定定地站立，望著馬鞍上那人的背影，受日光沐浴，受百姓戴愛，盡顯風華絕代。

 曾幾何時，他們也有過這樣的風光時刻。

 昔年朝廷賦稅繁重，不欲人活，他們隨教主起義造反，殺貪官，除惡霸，分田產。

 起初，他們所到之處，百姓們夾道歡迎。

 後來，朝廷官兵打來，國師鎮壓教主，圍困之下，殺民奪糧，禍亂一方。

 成了人人喊打的叛賊。

 若非活不下去，誰願做叛賊？

 馬匪們望著那背影，只覺世事如潮水，如夢幻泡影，一漲一退，不知幻和真。

 不知何故，亦覺得哀傷、悲涼。

 凡此種種，百感交集，悵然若失。

 “走吧。”

 前方響起一道聲音，那個人發話了。

 隊伍再次前行。

 當馬匪走出城門，也進入了百姓的跪拜範圍，不知何人站起來大聲道：

 “於公子走了，莫跪馬匪！”

 眾人紛紛站起，投擲雜物，砸向馬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