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落荒而逃

 剛說到一半的話語突然停滯，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凝固，留下了未完成的句點。

 林夜和少女的目光不期而遇，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滯，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溫柔了起來。

 林夜的瞳孔之中倒映著少女那清澈的猶如湖水一般的眸子，十點鐘的暖陽穿過樹枝與葉子間的縫隙形成斑駁的光影，均勻地灑在了少女的臉上。

 周圍人流嘈雜的聲音在此刻彷彿被摁下了靜音鍵一般，兩人就這樣相互望著對方，瞳孔之中倒映著彼此，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把他們拉在了一起。

 好漂亮的眼睛，就好像有靈氣一樣。

 這是林夜的第一反應。

 三秒鐘後，林夜望著眼前對著他淺笑嫣然的少女，心跳突然加速，他的大腦就好像一臺棄置了很多年的單缸柴油發動機。

 遲緩，又似乎有些生澀的轉動了起來，他終於認出來了，眼前的少女的模樣逐漸和印象中躺在病床上的身影緩緩重疊。

 “老…”

 往常每天都喊的稱呼剛剛從喉嚨裡出來一半就被林夜極力控制住。

 想要見到她而變得急切的心情在此時逐漸趨於平靜，可這毫無波瀾的海面之下，也一樣是風平浪靜嗎？

 來醫院偷看蘇晴出院，已經消耗了林夜內心所有的勇氣，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的蘇晴愈是漂亮，耀眼，林夜內心的自卑就導致他愈發想要退卻。

 對了，蘇晴並沒有見過自己，而且自己現在還戴了帽子和口罩墨鏡做偽裝，她就更不可能認出自己來。

 林夜用盡全身的精力想讓胸腔內那顆跳動的宛如擂鼓般的心臟稍微安靜一些，可事實往往不會如他所願。

 略微有些慌張的摺好手裡的報紙，雙腿有些顫抖地站起身，轉身往醫院門口的位置走去，初次和甦醒後蘇晴見了面的林夜，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兒。

 他覺得醒來後的蘇晴應該不會和自己這樣平凡的人有什麼交集，這樣的關係，還是趁早隨著那張被他簽過字的離婚協議一塊消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