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復活的機器

青蓮凋零的最後一瞬，靈珠之靈將破碎的因果線織成繭，把鈺塵的殘魂渡回人間。他在星輝宗後山的寒潭中浮出水面時，霜白的月光正漫過赤裸的胸膛，本該跳動心臟的位置嵌著一枚琉璃般的靈珠，珠體表面流轉著萬千星辰的倒影。

 指尖撫過心口，觸感是浸透骨髓的寒涼，寒潭倒映出的面容依舊清俊如昔，卻再不見眼角那顆淡褐小痣——那是蘇綺瑤曾說“若你走丟了，我便尋這顆痣認人”的印記。

 晨霧漫過山階時，凌風在桃林深處找到了他。魔劍上的九顆血瞳突然齊齊暴睜，劍柄傳來灼燒般的刺痛——這是吞噬過九幽血煞的魔兵對危險的預警。

 眼前的師尊披著單薄青衫站在落英中，青銅陌刀懸浮身側，刀鋒流轉的寒芒比往日更冷冽三分。凌風張口欲喚，卻見那人轉身望來的眼眸如深潭死水，連倒映的桃花都蒙著層灰翳。

 “星隕閣西南角，三百丈。”鈺塵的聲音比潭水更清冷，陌刀突然劈開虛空。凌風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刀光摧折三十七株桃樹後精準停在試劍石三寸前——那些紛揚的落花本該被刀氣絞碎，此刻卻詭異地凝滯半空。

 靈珠在鈺塵胸口泛起幽光，每一片花瓣傷人的因果都被提前斬斷，曾經寧肯經脈逆行也要護住滿山桃花的執念，如今成了靈珠推演三千次後選擇的最優解。

 蘇綺瑤的星盤在占星閣瘋狂震顫。當她衝入後山時，正看見凌風的魔劍刺向鈺塵後心——這是逍遙劍派驗明正身的殺招，若對方有半分遲疑便會穿心而過。

 劍鋒離靈珠僅剩半寸時，鈺塵才微微側身，刀背輕敲劍脊的動作精確如尺規作圖。沒有武者本能的預警，沒有生死一線的戰慄，只有靈珠將劍勢拆解成七百道軌跡後，選擇最省力的破解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