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019 棄紅披白,嫁
臘八清晨,無日無風,後半夜就開始下到現在還沒停的雪已經堆了將近半尺來厚。棉靴矮一點的一腳下去,都能帶上半靴的雪來。
豔無雙的閨閣內,六月正在為豔無雙梳洗。經過昨夜的整理,就算主子沒下命令,她也知道現在不能將主子的頭髮挽起。劉海兒用黑色小發夾固定,背後的長髮用白色的絲巾綁起。一切比照原來公事公辦的樣子,力求乾淨利索。
只是,……六月看一眼旁邊備好的白蓋頭,再看看門外被拒進的趙家提前派來的背親媒婆,這心裡怎麼著也有那麼一點不自在,“小姐,真的不用白蓋頭?”
“用它做什麼?遮羞?”豔無雙眉眼不抬,輕鬆反問,“我有什麼可羞的?”
六月被噎住,怎麼也說不出“就算不遮羞也要做個跟風的樣子出來”這樣的理由。半晌,又問,“那怎麼著也得讓媒婆背您上轎吧?”
“不用,我自己會走。”
六月差點翻白眼,問題不是會不會走的問題,而是,“小姐,按習俗這新嫁娘是不能腳下沾髒的,否則不吉利。”
豔無雙抬眼打量一下六月,示意她看向屋內,“你看這屋裡的擺設哪項吉利了?”
屋內梁窗皆披白,尚在孝期之內,談吉利?那還真是諷刺。
六月突然有一種像小五那樣狠狠抓頭的衝動。
正想著,門外就傳來了小五的聲音,“主子,來了來了。”
憋氣的六月藉機狠瞪了“呼”一下闖進門的小五一眼,伸手幫主子將昨天的孝衣穿上,“轎子到了就到了,也得等小姐穿戴好吧。”
小五“呼哧呼哧”喘了兩下,舉起一封信,“不是轎子,是信,是信。”
豔無雙大張著雙臂方便六月幫她繫腰帶,一伸手把信拿了過來,“百花樓的信?”
小五大力點頭,“是,而且據門房說是百花樓的花老闆親自送來的。”
豔無雙邊打開信件邊問道,“人呢?”
“放下信就走了。託門房留話,身份多有不便,就不進來打擾了。”
豔無雙無語默認,無論是昨天還是今天,花老闆的身份確實不宜請進來。
豔無雙看完,轉手又將信件還給小五,“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