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046 萬更報到 (1)
離開?石城雙目冒火,“不可能!不找出我家小姐,休想我會離開。”
說著,石城就想往後院闖。
趙誠閃身擋住,“休得放肆!”
回覆他的是一記鐵拳,還有一聲怒吼,“放肆的是趙紀青!”
約他家小姐從來只在百花樓,登門弔唁卻訛走離日絲,送殯抬棺站的是第一抬的位置,大婚送禮還在晚上,送來的居然還有棉被圓枕之私物!
他不是看輕他家小姐是什麼?有他那樣對待一位女子的嗎?
石城無法解釋心中的怒火到底是氣的還是急的,他只知道小姐不出現,他就不可能停手。
趙誠疲於應付。以實力而言,對手應在他之下。可是,現在的情況特殊,對手不知為何情緒高度迸發,出招屬於超常發揮;而他在顧忌兩家顏面的情況下,又不能下狠招。
所以一時之間,但見拳影紛飛,身形變換,戰況雖激烈,戰果卻難分。
趙忠在一旁觀戰兼跳腳,雖然手很癢心更癢,但也能堅持不以多欺少的武學之道。
咣噹嘩啦——庭院中半人多高的盆栽相樓遭殃。
趙誠難得動氣,“兄弟不要太過分!”
石城回他一個掃堂腿,人沒踢著,又是一個盆栽被踢破,“過分的是你們!”
趙誠連退三步,跳出石城的攻擊範圍,終於放棄跟他溝通,“拿下!”
“好咧!”聽到命令的趙忠立即率領另七個黑衣人上前一步團團包圍住了石城。
八個人腳步不停,繞著石城順時針轉動,每人手中一個銅球。
“扔!”尋好角度,趙誠又是一聲令下。
八個銅球齊齊扔過石城的頭頂上空,每個銅球后面牽引出一條白色的繩索。每條繩索因高低不同,在空中結成網狀後,落入到對方同伴的手裡。
“落!”
網子對著石城的頭頂落下,眼看就要把石城罩在裡面。
石城雙臂一探,左四右四的繩索收入掌中。奮力撐開想要一竄而出,卻不能。
看起來不到小拇指粗的繩索,其韌力卻不容忽視。
“收!”
八個黑衣人身形交錯,逐步逼近。
石城一心想要掙脫的繩索越來越緊,終於將他完完全全地困在了裡面!
石城扭扭牢牢捆縛住雙臂的繩索,對著正站到他面前的趙忠怒目而視,“是好漢就單打獨鬥!”
趙忠無奈地聳聳肩,拿嘴拱拱趙誠的方向,“兄弟,你也是下屬,你得理解,我也是聽命行事。”於私,他是哥;於公,他卻是個副的,他必須聽正職的弟弟的命令。
石城轉身對著人群外的趙誠憤然出聲
,“以多欺少,卑鄙!”
趙誠並不看他,雙手背後踱遠,今天的暗衛工作不是他輪值,那麼主子現在是在哪裡?
趙誠隨意向後襬擺手,“送回豔府!”綁了他,卻不能動他,他應該感謝自己的仗義,至於他的主子……
“啊——”
身後突然傳來的一聲低吼打斷了趙誠的思緒。
趙誠警醒回頭,石城已經連人帶網從他頭頂飛過,衝向後堂的方向。
原來,見石城被拿下,又久掙不脫,黑衣人多多少少鬆了警惕。於是,石城抽準空子,不再掙脫繩索,反而一躍而起。
巨大的力量突然迸發,黑衣人手中的銅球同時脫手。
石城連人帶繩轟然跳出包圍圈。
“哪裡走!”趙忠縱身就追,黑衣人緊跟其後。
趙誠眉頭皺起,暗罵自己一聲失職,隨後也一躍跟上,“不能讓他闖進後院。”吳總管有事外出,如果他一暗衛頭領都不能在總管不在的時候保住後院不被人侵入的話,那麼不等總管罰他,他自己以死謝罪得了。
前廳穿堂而過,石城腳下騰空直奔後院,口中不斷直喊,“趙紀青?趙紀青,出來!”
打掃小廝見狀揮帚阻擋,石城舞起銅球,打倒一片。
修剪枝丫的園藝師舉起大剪,石城不退反進,送上繩網。
咔嚓——繩子沒斷。
石城火起,連人帶剪一起踢翻。
“站住!”趙忠趕到,伸手就去抓石城拖在後面的一個繩頭銅球,但還夠到,就被另一個銅球打到手背,讓他不得不吃痛收手。
石城舞起身上的銅球一十六個,方圓一丈之內,無人能近。
曾經困住他的繩網此刻變成了他的保護傘!
其他的黑衣人也趕到,包括趙誠,可所有人都無法再近一步,自己家的繩子到底有多堅固沒有比他們更清楚的了!
可石城就想如此闖進後院,也是不行!
情況再次陷入膠著之中,就在此時,空中傳來兩聲低喝,雙方人馬俱是精神一振!
“石城!”——陸師傅趕到。
“退下!”——吳總管出現。
相仿的年紀,一個絡腮鬍極盡粗獷之勢,一個八字鬍盡顯精明銳利。
陸師傅率領豔府護院若干出現在後院門外,抱拳,“無情劍。”
吳總管一襲灰色長袍獨自一人穿過院門後,拱手,“多情刀。”
十多年前,江湖上風靡一時的一對俠客,南有無情劍,北有多情刀。
十多年後,均韶光遠去,一眼數年。
吳總管向身後擺手,“放人!”
石城脫離束縛,第一時間就要繼續衝向後堂。
陸師傅厲聲喝止,“回來!”
石城猶豫一下,還是聽令退了回來,“師傅,他們家主子擄了小姐。”
吳總管招來趙誠,“怎麼回事?”
趙誠如實相告。
“這其中一定有誤會。”吳總管對上等待的陸師傅,“我家主子確實一早就出了門,現在一直未歸。但貴府小姐確實不曾出現在趙府。”
陸師傅抓抓鬍鬚,“我信你,但是豔氏夥計確定我家小姐在失蹤之前確實是跟趙當家的在一起。我要等你家主子回來問個清楚!”
“可以!”吳總管毫無異義。
都是經過人事打磨的老江湖,在事情未水落之前就胡亂打鬥,那是年輕人才會的行事風格。他們只會——
“查!”一個字,兩個聲,兩撥人馬同時出動。
目標:趙紀青和豔無雙的行蹤!
此時,某房間內,豔無雙正躺在床榻之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因為她曾想喊人求救,所以他點了她。
又因為她反抗激烈不願“被制”,所以他定了她。
可是現在,她已經沒人可喊了,她不想“被制”也已經“被制”了,他為什麼還不解開那該死的穴?
豔無雙怒火旺旺地燒,呼吸越來越粗重,瞪大的雙眼裡冒出的不憤幾乎能灼燃床榻的頂棚罩簾。
趙紀青側坐在床榻邊緣,正在一點點地為她摳出陷入掌心裡的碎玉,聽到她加重的呼吸聲,斜眼掃一下淡淡開口,“不明白為什麼不幫你解穴?”
豔無雙連眨眼皮,為他如此輕易便能理解她的剔透心思驚訝的同時,也更加為他這種懂她卻仍舊一意孤行的不端行為而氣憤。鼻息連哼兩聲,明白就快說!他不知道他這樣的惡趣味真的很令人討厭嗎?
趙紀青暫停手上的動作,欠身鎖定她的雙眼,眉梢一挑,表情無辜,“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豔無雙先是一怔,隨即暴怒。逗她很好玩嗎?啊?他憑什麼這麼對她?訛走她的離日絲,擅闖她的馬車,私入她的閨床,順走她的筆洗,還以靡靡之語噁心她!是不是在他的心裡,她家裡沒有了長輩撐腰,她就可以任人看輕隨意佔便宜了?他以為她是花香香的同仁嗎?
豔無雙越想越氣,胸脯都被氣得開始上下劇烈起伏。
趙紀青眼神定住,眸色突沈。
豔無雙大腦轟然炸開,他在看哪裡!
趙紀青突然伸出右手,對著她胸部的方向襲來。
豔無雙只覺氣血翻湧,他敢!
他的手越來越近,她羞憤的雙眸不急閉上反而越睜越大,心中只有一個主意,如果他敢……,她一定讓他死得很難看!
砰——一掌落在乳下二指的位置。
噗——一口黑血沖天噴出。
阿布——一聲低喝,候在一旁的阿布出手如電,一方絲絹展出,接住空中的黑血,又極快地收回手中。
一滴不落。
“趙——”同時啞穴被解的豔無雙開口就要怒斥,可看到阿布出手,“趙紀青”三個字只出口了一個“趙”字就戛然而止了。
他,難道是為了逼她吐出毒血才故意激怒她?
“哼,不知好歹!”阿布咕噥一句扭身出去了。
豔無雙眨眨眼,貌似自己……不對?側首去看“罪魁禍首”,那人正低頭為她的掌心上藥。
長長的睫毛垂斂下難得的安謐,不再邪邪上挑的眉梢此時也因為認真上藥而變得平和。
豔無雙再眨眨眼,不合時宜地想,風月書中所說的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們臨窗繡活時都是如此地靜美如花吧?所以才有了那些牆外路過因一眼就定情的才子們?曾經,她也與某人隔窗遠望過,雖她手裡無繡活,但他手裡有情詩。曾經,他們……
“我比趙大少爺漂亮……”趙紀青為她的掌心灑上藥粉,然後將備好的紗布纏上她的掌心,察覺到她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本能就想打趣,半轉過頭也是為了想看她紅臉能不能紅到紫的程度。
誰知一轉頭,卻看到了她目無焦距的狀態——明顯是若有所思,表情三分懷念三分憂傷,還有三分痛苦。
最後一個“吧”字咽回喉嚨,打趣的話霍然停住,輕鬆的心情也瞬間消逝,她一定是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