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068 開戲
“我——”豔無雙噤聲,他說的有理,可是,被他這樣護著,她就算勝了也覺得不純粹。而過了十幾年自已仗自己打的日子,突然有人這樣對她,她不知該如何反應——感動?卻又覺得被看輕!覺得被看輕了,卻又明白他是真的在意她的死活。
心口悶悶的,像堵著什麼,她呼吸困難,卻周身輕鬆。
趙紀青一步跨近,伸手將她耳邊的碎髮塞到耳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不會提醒,也不會暗自幫你處理。還是那句話,只要你開口,我才會出現。你不開口,我也只是個看客。”
看客?那就是說她們這些人在他的眼裡就只是戲子?
看她們為名為利或為一口氣,刀劍相見生死相搏?
戲子?
戲子!
她還真是!
她揹負著那樣的不甘重生歸來,明明恨不得和那些人立時撇清關係老死再不相往來,可卻不得不為了這個為了那個曲意周旋。
趙齊仁如前世一般無二的求娶,她明知內有隱情仍然下嫁;塵杳誤打誤撞提前出現,她只順杆查上去,就查到了徐氏身上,可再見面,她仍然一口一個母親。
今夜暗殺,前面的五個人是徐氏花錢僱來的江湖殺手,後面這批訓練有素的則是來自知府大人的授意。當她從趙紀青的口中得知一切的時候,恨不得當真如剛才所說一把火燒上去。
可稍一冷靜,她就清醒了。她不要把自己賠進去,她不要報個仇反而搭進自己的一生。
這出戏,在落幕之前,無論她願不願意,她都需要且必須繼續演下去。
例如,明日的頭七,一定會是一場重頭戲!
頭七。
人頭之攢動,來往之頻繁,居然勝於弔唁那一天。
孫姨原本打算的是家裡和豔氏的人聚過來為老夫人燒燒香誦誦經就得了,可從一大早開始,不請自到的人就源源不斷的湧進了西城的舊宅。
燒了紙上了香還不走,居然搶了下人們為老夫人誦經的工作,眼看著大廳就要站不開。孫姨無奈,只得加緊時間帶領著一眾下人到院裡清掃空地,加搭罩棚。
於是,趙齊仁和劉清雅就在一片誦經聲中成對出現了。
誦經聲戛然而止,齊刷刷打量過來的目光是期待已久的八卦。
這個一擠眼,“看到沒?豔氏的新姑爺果然同知府大小姐有一腿!”
那個一撇嘴,“你才知道?聽說成親的第二天趙大少爺就住到了知府家裡呢!”
第三個湊過腦袋,“真的真的?為什麼?”
第四個目光炯炯,“聽說成親的第二天,那位知府千金就到豔氏來找趙大少爺了,好像產生了什麼口角,然後打了起來,把趙大少爺送給豔無雙的笄簪都給打碎了。”
前三個瞠目,“還有這等隱情?快說快說!”
“聽說那天,知府千金是哭著走出豔氏的,趙大少爺在馬車後面追了有一段路才被請上了車同回知府家裡的。”
有人總結,“這第一場爭風吃醋,看來豔無雙略遜一籌了。”
第四個插話道,“可不,當天下午,就有人看到七七跑出來了。”
“七七?那隻母老虎?它跑出來幹什麼?”
“笨,這還想不出?那一定是豔無雙心有不甘,想讓七七替她出一口氣唄!”
“啊?難道七七奔去知府家裡了?”
“可能嗎?聽說不大一會兒就被豔無雙的那個石護衛領了回去。”
“切!原來沒打起來呀!”
“是沒打起來,不過,”第四個拿下巴拱拱越走越近的趙齊仁和劉清雅,“以現在的這個情況來看,距離打起來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四周深有同感地齊齊點頭。
先說這趙齊仁——自己的新婚妻子為祖母辦頭七,自己不幫忙不說,還陪了另一個女人公然成雙成對地出現,你說這趙大少爺的腦袋裡是怎麼想的呢?
再說這劉清雅——怎麼著也是官家的嫡系大小姐,雖然還未及笄,但也應該明白這種時候陪在有婦之夫的身邊公然出雙入對的行為是不端的吧?你說這劉大小姐的腦袋裡難道也長草了?
最後再看這豔無雙——作風生猛行事向來乾淨利落的豔大當家,在成親之前,不就一直將趙齊仁看得死死的嗎?怎麼這才成親三天,就變得唯唯諾諾得不敢吱聲了呢?
唱禮官已經高唱了來賓的名頭,她再跪在祖母的牌位之前
沈浸在悲傷之中,難道她還能不在意自己的相公攜了別的女人出席自己祖母的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