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112 白日那啥
眾人驚呼一聲,自裁?
趙紀青猛地轉身,他這是想以死相逼?
老吳袖口一抖,一小塊碎銀子已經捏在指間,只待主子一有命令,即刻出手。
豔無雙頓了一頓,再次起步。她不信!不信趙齊仁可以為了她就血濺當場!
“豔無雙!”趙齊仁悽慘一叫,手中的匕首已經向下刺去。
老吳拇指弓起就要出手,大殿下的府前絕不能鬧出人命!
趙紀青瞪他一眼制止了他,這事不可能那麼簡單。
果然,趙齊仁的刀子沒能刺下去,來福及時地躥出來以手握刀刃的方式阻止了他。
“少爺,您不能啊。”鮮血從來福的指間溢出,順著手腕滴在了趙齊仁的素色衣襟之上,觸目驚心。
“來福——”趙齊仁驚叫一聲連忙鬆手,“來福,你怎麼那麼傻?你……”趙齊仁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幾乎哽咽到不能自已。
眾人驚歎,主子情深,小廝忠心。奈何,偷偷瞄一眼那個事件的引發者,奈何人家冷心冷情啊。
怨念疊生,齊齊湧向豔無雙。
豔無雙不得不停步。
趙紀青輕捏一下她的手臂,對她搖搖頭,這種事情她最好不要插手。
四周開始響起小小的議論聲。說是小小的,音量卻恰好地控制在了讓她能聽清的程度。
“這也太……那什麼了吧?就算以前頗多不是,可這都上升到人命的階段了,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就是就是,就算已經沒有了情份,可這最基本的仁義道德也該在吧?明明一句話就能阻止的事,怎麼就能冷著心腸連個頭也不回呢?”
“哼,俗話說的好,因果循環,小心他日自己也淪落到無人肯回頭的地步!”
剛才聽到了豔無雙下令暗衛處置門口穢言之人的示令,這一次圍觀的人群聰明地只就事論事,不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同時,也把自己那一點點小小的意見表達了出去。
他們是平民百姓,天家想如何他們左右不了什麼,可是,在他們的心中自然也有著一杆平民的天平秤!
而這秤,目前來看,絕對傾向了趙齊仁的一方!
豔無雙左手無名指撫上眉頭,悠悠轉身。他們之間的問題到底如何,他趙齊仁應該一清二楚。他如果不再出現她的面前,那麼她還能理智地對自己說,冤有頭債有主,前世害了自己的人是徐氏,她已經報了仇了,那麼她願意放過這個曾經給了她三年隨心所欲生活的前夫君。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來了這盛京還糾纏上她,現在還想裝可憐把所有的不是全賴在她的頭上。昨日的傳聞已經夠大了,雖然她一向不在乎風言風語的,可是也不代表著她在迎接風言風語的來臨之時不出手反擊。
今天他居然還當著自己的面妄想將這是非鬧得更大……招數很熟,目的很明顯,不就是想利用民眾的力量來迫使她不得不屈服於他嗎?
可惜,他的功力,或者說他背後之人的功力到底淺了一些。無意中成了這堯天國第一個休夫的女子,她如何連這點詆譭也承受不住的話,那她可真就白白重生這一回了!
用她的招數來對付她?
豔無雙笑笑走近趙齊仁,居高臨下,朗聲開口,“趙齊仁,你這是在以自己的性命來強迫我回頭嗎?”
趙齊仁的臉色一僵。
“一個自小怕疼怕冷冬天恨不得不出門的大少爺,現在居然可以穿著單薄的素袍來我面前血刃當場?”
趙齊仁幫來福捂著傷口的手有些哆嗦。
“趙齊仁,是誰給了你這樣的勇氣?”豔無雙笑得有些輕蔑,“或者說,是誰給你出了這樣的招數?”
招數?眾人心中靈光乍現,嗯,如果這樣想的話,那麼今天的所有事情的確更像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庸俗戲碼。
如果趙齊仁像豔無雙所說,是臺前戲子的話,那麼幕後那位寫了戲本子的是哪位?
即刻,眾人同情的目光變成了疑惑的目光朝著趙齊仁投去。
“不是的,無雙!”趙齊仁一把推開面前的來福,站到豔無雙的面前,“我是真心求無雙回頭的,我絕對不是做戲來的。”
哦——眾人心中打個拐彎的歎號,原來人家自己也知道有“做戲”的嫌疑啊。
豔無雙第一次正面對上這個兩個多月不見的前夫君。
臉頰瘦削露骨,面色黯淡無光,前襟灰塵加血漬,兩隻袖子要掉不掉地半掛著,怎一個“狼狽”了得!
如果是以前的她,那麼她早就吩咐下人們趕緊為他整理了。可是現在,她盯了足足有一刻鐘,她的心情也未起一絲波瀾。
往事終已遠!而當她想到他背後的某個黑手時,她非擔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對她來說這已經是絕對的侮辱了!侮辱了她曾經全心全意付出的那十五年歲月!
而這個口口聲聲說著求她回頭的趙齊仁,如果真的是有心與她重歸舊好,又怎麼會忍心將她的聲名添油加醋到如此狼藉的地步?
他還敢說自己沒有私心?
他到現在居然還想著利用自己!
豔無雙與趙齊仁對視的目光,冰冷如霜,“趙會員,你真心也好,做戲也罷,跟我都已沒有了關係!我回頭,只是想說一句,如果你不想活下去了,請你另覓他處,不要在我府面前髒了我乾淨的地!”
“……”趙齊仁半張著嘴,完全無法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為什麼在他終於等來了兩人見面的時刻,他心中的人兒卻給了他這麼一句冰冷入骨的話?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