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132 別離
看吧,原來在自家人的心裡,她也是這樣的配不上他!
六月現在是從心裡不贊同主子今日主動離去的行為,“您從鄭月盈那裡查到了寧尚書和劉清雅,又從寧尚書那裡查出了刑部尚書,接著還從刑部尚書那裡查出了兵部尚書,最後這兵部尚書的目的居然是為了那個男扮女妝多年的龍珠!這一大串的幕後之人一一查出,大殿下和太子能夠一擊得中,那絕對是您的功勞最大!”
“如果您不走,那麼就衝您的這份功勞,皇上怎麼也得為您和大殿下的婚事鬆鬆口吧?”六月想到這裡就覺得委屈地不行,“有大好的王妃位子等您去做您不做,還非得堅持什麼連夜回無雙城的舉動!小姐,您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豔無雙無名指撫著眉頭緩緩睜眼,不答反問,“怎麼,在你的眼裡,這裡面是我的功勞最大嗎?”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豔無雙盯著車頂暗黑的花紋,清晰解釋,“這鄭月盈以拜貼開頭,雖說不在預料之中,可誰又能說不在趙紀青的監視之中?在她幾次三番引我出事之後,你就真以為趙紀青什麼也不防範?如果不是院中的我湊巧看到了阿布手中的那張拜貼,並且主動截下,你以為阿布拿著拜貼急匆匆地不向府內反向府外奔是什麼意思?”
六月楞楞地回想,好像在院中散步時看到走廊中的阿布是挺急的。
“如果不是我主動截下拜貼,我猜,他們一定也會找人代替我去赴約!”這種送上門的機會,她能看到,那人還會放過?“可是,如果他們去了,我們還如何趁亂出京?”她雖然自認為身心自由,可在這盛京,她仍然無法自如地踏出這盛京一步。於別人,她是榮耀一身;於自己,她則是身處牢籠。當有可能趁亂出城的機會出現,她是傻子才會白白放過!
六月嗓子發澀,似乎想極力證明主子是為了大殿下而不是為了出京才做出瞭如此危險的舉動,“可,可當你同落顏交換回來的時刻,我們就可以走了,但你卻還要殺個回馬槍把劉清雅救了出來,這又是為什麼?”如果只是想出京,那麼那時就走不也行?她卻偏偏救了劉清雅不說,還派侍安把劉清雅這個活證人給大殿下送了回去!她還說不是為了大殿下?
豔無雙明媚一笑,“一,斬草要除根,這是我來盛京以後學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要走不假,但也要保證走了之後,沒有那些莫名有心的人一直惦記著我!”鄭月盈,劉清雅,寧尚書,梁尚書,或者還要加上一個龍珠,這些人如果沒有死徹底,她如何走的安心?
“二,也許趙紀青等人早就在等著某些人來最後下手,然後抓一個現形!”這麼長的一串幕後之人,屢屢藉著對她下手妄想控制趙紀青,他會不反擊?只怕他等的就是一招得中全部端掉。“也許,我橫插一手,從某種程度上也攪亂了他的安排也說不定。所以,我在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總要道義上幫他把有用的證人和證物呈上去的。”
六月大張著嘴巴有些收不回下頜,合著兩主子都知道怎麼回事就裝著騙著的哄人演戲呢?連帶著唬了她們這些下人?
六月的傻呆模樣取悅了豔無雙,又或是終於遠離了那令人壓抑的盛京而讓豔無雙的笑點變低了許多,於是,她輕易就笑得越加燦爛起來,“從無雙城出現塵杳開始,再到後來的連弩,表面上看起來是因為要對付我才出現,實際上只怕是我誤打誤撞的引發了這些京裡才有的東西出現,於是後面更引來了這源源不斷的勢力角逐。”
豔無雙的目光深邃而悠長,“趙紀青身在無雙城的時候只怕已經開始了對塵杳和連弩的追查,回到盛京不入朝堂更是為了可以集中精力把幕後的黑手一個個追查出來。”如果他真像外表所表現的那樣吊兒郎當,又怎麼可能每每夜入皇宮直到凌晨才回來?也許,宮裡那個最大的主子也在配合著演戲呢!
“呵……呵呵……”六月不知該如何反應,唯有應景地傻笑兩聲。話說,這些主子們天天腦袋裡轉著這麼道彎不累的嗎?
像是看明白了六月眼中的意思,豔無雙對她笑笑,再次閉上了眼睛,“累啊,當然累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閉著眼睛?”
為什麼堅持事情一了就馬上回無雙城?
為什麼連告別話都不想跟他再多說一句?
太累心了!在盛京的這三個月幾乎要比她前世活的那十幾年還累!她真的夠了!那個趙紀青,她雖有心,卻不至於把自己的驕傲也搭進去。在盛京,無論她做到如何地步,無論她在今天這樣的周旋中起了多麼重要的作用,在那個大主子的眼裡,她都只是個二嫁之身。
別人看不上她沒關係,她自己卻不願意也看輕自己!
她的人生只在無雙城,想加入進來的就來找她吧!不想的她絕不強求!反正守孝期滿之後,她一定會嫁一個愛錢更愛她的良人!
豔無雙嘴角擒著一抹笑,歪頭躺在錦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