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外道問聖試禪心劍

 以犀利言辭為鋒，生死定數為鍔，棋道問聖為脊，魅魔入局為鐔，天魔奪基為夾，包以道心，裹以珍瓏，繞來繞去，毅然揮出外道問聖試禪心劍。
　　旁門裡的無上宗師，九世窮神凌雲弗根本抵擋不住，無法直面生死之間的大恐怖，慌不擇路的滾下屋頂，狼狽不堪的逃走了。　　就連蘇璨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言語交鋒之間，下意識揮出的心劍，竟然如此利害，逼的旁門宗師，稱尊做祖的大人物，不也不敢輕攖其鋒。　　“修為頂天，境界絕高，就是心性還差了一點點……”　　蘇璨右手拇指捏著食指，兩指指尖似粘連，又似分開留下一線。　　偏偏就是這一線，恍若塞下了一個洪荒大宇宙，直把九世窮神凌雲弗貶到九幽最深處，根本看不上這號人物。　　江湖八門耍門大耍手爾祝融領著一眾有傷在身小耍子，不要命似的殺出一條血路，不知道多少隻街頭夾子，倒在了這條血路上。　　直到大耍手爾祝融不得不澄清了事實真相，給出了一個交待，從一夥街頭夾子手裡搶走的寶貝，被威虎山殘黨四梁八柱頂天梁刁三爺搶走了。　　越來越多聚集過來的街頭夾子才悻悻然的，放過了這群耍門大小耍子，開始發散人手，瘋狂的尋找著四梁八柱的蹤跡。　　金桂路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除了某間商鋪屋頂，無緣無故掉落一隻老乞丐，像只打不死的老狗，狼狽不堪的逃開，竄進某條陰暗潮溼的巷子裡。　　就沒有別的生鮮事了！　　看到勢頭不妙，趕緊讓出主路，退在金桂路兩邊店鋪裡的路人，彷彿沒事人似的，重新走上街頭，嘻嘻哈哈的照樣人來人往，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過，江湖八門耍子和四梁八柱之間的較量，必定會成為這些人口耳相傳的談資。　　這不，蘇璨翻身下了屋頂，剛走到金桂路盡頭，桂林路路口的陶陶居，就聽到上面的茶座雅間，已經有說書人即興創作江湖耍門大戰威虎山殘黨的橋段了。　　橋段是老橋段，不過是填充了幾個人名進去，莫名熟悉的陌生感，吸引了不少茶樓常客停下來聽說書。　　茶博士樂滋滋的給茶客們續水，這邊要一份白切香乾，那邊要兩份叉燒包子，賺走錢銀的買賣不就陸續有來了？　　蘇璨站在陶陶居下面聽了一陣，忍不住搖了搖頭，聞著四梁八柱身上的血腥煞氣味道，不慌不忙的跟上去，繼續看熱鬧！　　沒過一會，“大口發”這狗東西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會追過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大口發追到近前來，聽到蘇大俠的嘀嘀咕咕聲，忍不住有些想笑。　　“大俠！蘇大俠！你這一身本季江湖少俠風行的裝扮，隔著十條街，我都能看到你獨領風騷的英姿，我怎麼才能視而不見呢？難道真的要把眼睛矇住！”　　蘇璨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早就扯去的黑紗罩袍，自己穿著反覆洗刷後，有點發黃的月牙白裡衣，一條粗布腰帶，雜綾長褲，一雙軟底短靴。　　這根本不是風度翩翩的江湖少俠該有的行頭，分明是江湖落魄客，沒有混出頭的破落戶的衣著。　　“可是您氣質好啊！將街頭夾子，江湖八門，威虎山殘黨玩弄在股掌之間……當然了，把一個糟老頭子的老乞丐從屋頂扔下來，實在是算不上俠義之舉！”　　蘇璨聽到這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抬頭望天，發現天色還好，懶得解釋，也不想跟大口發斤斤計較，就繼續往前走著。　　黃潤髮原本還想拿捏一下這位蘇大俠，就沒有繼續跟上，誰知蘇璨轉身走進一條巷子裡，巷子入口竟然憑空消失了。　　大口發立即衝了過去，伸手觸摸著冰冷粗糙的牆面，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天殺的！這傢伙怎麼會穿牆術？在我眼皮底下失去了下落，拜月教主定會狠狠的責罰！”　　大口發的面目猶如遇熱融化的蠟燭，緩緩地褪下來，露出了本來面目，赫然是之前打過交道，有過一面之緣的冷狐衝。　　“大羅手”東心雷身邊青衣小帽的年輕人，不知道在哪裡得了所謂的“拜月教主”的指令。　　一牆之隔的咫尺開外，蘇璨冷不丁的笑了一下，悄無聲息的走開了，雙手抱著胳膊，就像是秦漢時的刑餘之人、發徙囚徒！　　“拜月教主都出現了！苗疆十萬大山深處，日月聖教內部分裂了？也對，崇拜太陽的白苗，信奉月亮的黑苗，原本就是互相對立，又相互融合的矛盾結合體！”　　“拜月教主會是大巫王？還是大祭司？據說，巫王祭司總歸一體，那麼巫後林清兒豈不是挺艱難的，對手是兩個人！”　　蘇璨忍不住搖了搖頭，將多餘的心思甩出腦海以外，許久過後，從烏衣方帽的中年管事身上借來的“穿牆術”，那錐心刻骨的反噬終於消退下去了。　　原本在精神世界修成的無形心劍，在逼退九世窮神後，竟然落到了實處，大概是奪取了凌雲弗的一點氣數機運吧！　　蘇璨看著手裡若有若無的一道尺許長劍影，銳利鋒芒，哪怕只是看一眼，眼皮都有些微微刺痛，忍不住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