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 作品

第十七章我看誰敢


 破廟門口,一字擺開的流水席面,吃飽喝足後走了一撥人,又來了另一撥人。
  未必是好酒好菜,卻都會上幾盤泥猛小鰍、黃蜆石螺,再來一些爆炒的魚乾醃肉,每個過來湊熱鬧的人,差不多都會滿意的。  吃了今晚的流水席面,明天修繕破廟就得過來幫忙,不然的話,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這幾乎就是不用言說的規矩了,在場的街坊沒有一個敢不遵守的。  再說了,以蘇璨蘇大俠的豪爽,明天正式開工後,席面上的酒菜只會更好,那就真的讓人期待萬分了。  酒過三巡,又過了三巡,留下來的都是自認為明天辦大事必須骨幹的鄰里,合桌並席後,又加了幾個白切雞、魚香肉絲等葷菜。  驀然間,早上過來求援求助的老漢,帶上自家的孫女,畏畏縮縮的走了過來。  蘇璨沒喝多少酒,腦子清醒的很,一看老漢想說不敢說的神情舉止,立即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老丈,你家孫女長開了,天生麗質,丰姿冶容,粗布木釵也遮掩不住,打發走了下山的獵戶,這會又招貓惹狗,犯在哪家手裡?”  在喝酒的街坊看也不看這邊的小插曲,酒酣耳熱的時候,突然來一樁求人辦事的勾當,那是多麼的掃興。  不會是蘇大俠看上了人家的孫女吧?街坊們彼此交換眼神,似乎看到了那浣衣小女的容貌,的確不俗。  就這,未必會入蘇璨蘇大俠的眼,畢竟他也算是正經的小鎮豪強出身,又在江湖上廝混許多年,見過不知道多少世面。  沒想到,那老漢直言不諱道:“大俠,不瞞你說,本城衙門直領浣衣坊的人,自稱衙內,據說是典史餘瑞博的侄子!”  蘇璨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一聲“妙啊!”,心想:我剛想對胭脂馬下手,就有餘典史胯下走狗,送上門來找死!  “……哪來這麼多衙門!也就是縣令、縣丞兩位官家老爺家裡的崽子,可以稱得上衙內,其餘的不過是空有其表!”  蘇璨絲毫沒有把那人放在眼裡,大包大攬道:“明日小廟修繕,正缺人手……老丈既然信得過我,就把孫女寄在廟裡,對外稱祝髮叢林。別人若是問起,就說是我說的!”  蘇大俠一如既往的鐵肩擔道義,頓時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衷心敬佩,一個個席面上的街坊鄰里都不約而同的舉杯。  這不是車輪戰,而是真心誠意的敬蘇璨一杯,破廟大俠坦然受了,端起酒杯,滋溜一聲,一口飲盡。  稍後,就被往外倒翻,那是一滴酒也沒抖落下來。  “痛快,痛快!”  對於裁縫行裡做事的老漢來說,這能壓垮脊樑骨的天大一樁事,在蘇大俠眼裡似乎根本算不了什麼。  要不是,他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這麼些年以來行俠仗義,從來沒有失過手,老漢實在是不敢託付家裡唯一的骨肉至親。  “為了以防萬一,老丈……今晚就別讓孫女回去了,在小廟住下!放心,廟宇雖小,也收留了不少孤兒寡婦,都在西面的廂房客房裡擠著,都是女眷,彼此之間也有照應!”  老丈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直到左右鄰里點頭稱是,才恍然明白過來。  “不然呢,七八桌流水席面,哪裡會如此之快的整治出來,還不是廟裡的婆娘、小子們使力氣?”  蘇璨忍不住笑了:“我也是看在娘娘廟狹小破漏,再不修繕整理,我都沒地方和衣而睡了!”  街坊鄰里有人忍不住笑說:“蘇大俠想找地方睡覺,小西門哪裡睡不得,都敞開大門等著呢!”  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可是蘇璨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伸手指著此人。  “好說,好說了!這樣吧,今晚我就去你家睡,反正你家裡也沒婆娘,一個人睡偌大一間老房子,人氣都散了!”  街坊鄰里都知道,蘇大俠不會沒事找事,既然這樣說了,那麼肯定是看出了什麼。  剛才乘興起意,開口調戲蘇璨的老街坊,搖著手裡的葵扇,忍不住犯嘀咕。  “我家裡?不會出了什麼差池吧!”  蘇璨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就是人氣寡淡陰氣重,招來了一些不乾淨的玩意。”  說到這裡,蘇璨仔細看著這人,看的這位老街坊通體寒涼,才聽到破廟大俠開口指點。  “你呢,窮困貧弊苦,五陰均沾,家門口也沒燕子窩,喜神不光顧,財神不進門,想要開運發達,今晚好生伺候著,明天須得出點狠力,跟娘娘廟結個善緣,我再看看,能不能給你改運!”  眾人剛開始還在開玩笑,看熱鬧,驀然間發現蘇大俠還真懂其中的門道,一個個家裡但凡有點陰弊,不走運的人,全都來了精神。  蘇璨如運諸掌的隨口指點:“家裡有燕子窩的,好生對待了!燕子又名玄鳥,降而生商,聽說過嗎?能帶來福氣財運,六畜興旺!”  “你這濃眉大眼的,面色醬紅,名字裡又有個炳,家裡正在走離火運,火上加火,過猶不及啊!”  老街坊陳炳章不由的有些著急,忍不住伸手摩挲面頰,想把所謂的醬紅面色揉散了。  蘇璨笑了笑:“稍微改動一下陽宅格局,四水歸堂,再掛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