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太平道弟子
說來也是一樁奇聞,娘娘廟狹小破漏,連門窗多半都是壞的,卻連一隻蚊蠅都沒有。
就連裁縫行裡的老漢隨便找了塊乾淨的地方,抱著有點黴味的薄被,打量著矇頭就睡,卻發現沒有礙眼的蚊子靠近過來。 仔細看,藉助外面的星月之光,卻能隱約看見無數稻蝨、花腳蚊子,在小廟門窗外面飛舞著,死活不敢飛進來。 老漢不由的鬆了口氣,稍微放下扯過頭頂的被子,又擔心夜露深重,不小心會著涼,抓住被角,小心翼翼的蓋住肚子,這才敢呼呼睡去。 娘娘廟的西廂房裡,成排的通鋪上,浣衣小女睡在最外面,靠近房門入口位置,也是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不必倒頭悶睡。 房門裡面放下門栓,插了木哨,完全鎖死了,在外面根本打不開,於是她放下心事的睡去。 白天裡,下山獵戶惡形惡狀的嘴臉,早就在得知西樵十三郎,被小廟大俠出手重創後,在腦海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於,滿臉戲謔的衙內公子,據說也落得了好,起碼今晚夜宿娘娘廟,那人是不可能出手的。 畢竟,小廟大俠拍著胸口,打下的包票,沒人回懷疑他辦不到。 換句話說,最遲明天早上,就會聽到那位姓餘的衙內公子,到底是落得了一個什麼下場。 小女忽然間想起蘇璨蘇大俠,擱下碗筷,離開時還好好的,回來時就像是剛衝過涼水澡,整個人清爽了許多。 “蘇大俠是好人啊!前後救了我兩次,再救一次,我就只能以身相許了!” 想到這裡,小女面頰飛紅,忍不住笑了出來,成排女眷的大通鋪,身邊的小娘聽到又有人犯花痴了,不慌不忙的轉身側睡,背對著這浣衣女。 沒想到,另一邊也有人轉身,兩個小娘面面相覷,隨即心裡瞭然,也是忍不住,互相眨了眨眼致意。 但凡有人落難,進了小西門城郭裡的娘娘廟,就沒有一個不承蘇璨蘇大俠的情分。 不僅出身好,家世也不錯,破家後還堅持行俠仗義,一年半載也就算了,這麼些年堅持下來,就算是演給人看的,演著演著也成真了。 再說了,江湖大俠真的會為了市井百姓出頭嗎?就為了雞毛蒜皮的茶水錢,不惜跟城裡拉幫結夥的地痞流氓幹架。 根本就沒有!也不會有這樣的人,正因為如此,蘇璨才被人尊敬的稱呼一聲蘇大俠。 就比如說裁縫行的老漢,家裡的小女被西樵山下來的獵戶擄走,有幾個人願意接手? 城裡的武館鏢局或許會,可是他們統統都是見錢眼開的市儈人,那是真的不見銀錢不開眼的狠人。 再說了,一幫在山裡橫著走的獵戶,彼此之間關係緊密,同進同退,連坐地蛇的地痞流氓想要招惹,都得仔細掂量掂量,擔心硬磕會否傷了爪牙。 可是就蘇璨蘇大俠毫不在意,只是與以往不同,一身拳腳本事,也就比街頭混混強過一線而已,之前都是用腦子,借力使力的路數更多。 今天卻像是吃了大補神藥似的,竟然單槍匹馬,就闖進獵戶們住下的大宅院裡,還輕而易舉的幹翻了幾個性急如火的獵戶。 隨後,當面耍了幾下嘴皮子,就把西樵十三郎折騰的死去活來,不得不乖乖地雙手奉上。被他們擄走的小女。 之後的事情,也有人仔細打聽清楚了,看上去分頭行動求醫問診的獵戶們,在榴苑路打了個埋伏,原本可以陷害死蘇璨的。 沒想到,他們還是錯估了蘇大俠,不僅沒有討得了好處,還再次折損了幾個獵戶,受傷致殘的人都過半了。 這才逼不得已之下,求助於通濟路上的槐棘祖廟,果不其然的被廟祝李太公,僅僅用三言兩語,就把西樵十三郎歷年積累的銀錢,合法合理的收入囊中。 至於事後,蘇璨有沒有收到祖廟廟祝李太公饋贈回來的返點?就看蘇大俠有錢翻修娘娘廟,街坊鄰居都猜了個七八不離十。 話說回來,蘇璨在某戶街坊家裡住下,偌大的宅院竟然連一隻蚊蠅都找不到了。 那是因為蘇大俠一身正氣使然,蠅營狗苟之輩自然不敢靠近過來。 “點根蚊香,燒點艾草,燔些菊仙花,比什麼都不做,至少要好點吧!蚊帳?別想太多,那玩意不是普通人家能用上的!” 蘇璨隨便找了塊乾爽的地面打地鋪,薄薄的棕鬃草蓆,用河底的淤泥反覆擦洗,不僅沒有礙事的刺毛,草蓆表面還光溜溜的,摸上去甚至有點滑手。 沒過多久,蘇璨就呼呼的睡去,一陣隨風潛入夜的細雨,打在屋頂瓦片上,發出春蠶食桑似的莎莎莎莎聲。 南方溼熱氣候重,難得夜雨不期而來,蘇璨精神放鬆下來,罕見的入夢了。 一位趁夜而來的旁門中人,發現不好靠近娘娘廟裡,就好死不死的潛入流落在外,小廟大俠蘇璨的夢中。 夢境裡,蘇大俠雙腿盤坐而坐,在創世神話中,造人聖母女媧娘娘御座前,一柄九子母青蚨劍橫擺在腿上。 隨著呼吸吐納漸入節奏,劍器微微顫抖,赫然是再正宗不過的御劍術,還是上古煉氣士道統的殺伐劍術。 來人看到這一幕,趕緊盤腿坐下,模仿著蘇璨的呼吸吐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