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久違了妖劍靈胎
到了。
尤其是那幾個出自“名門”,從小養在母親膝下,不滿出身低微的小七,在父親面前賣乖得寵。 曹家公子排第五的曹修瑜,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依我看,不會是機緣巧合,此子怕是白鵝潭復起的水中靈神,早就選中的祭司!” 東海國是東夷人的祖地,哪怕王權威壓之下,三教輪番教化,民間依舊保留著萬物有靈論的原始信仰。 其他幾位公子,眼看著小五和七弟爭鋒,一個個都作了壁上觀,眼觀鼻、鼻觀心,都冷著一張臉子,心裡飛快的權衡利弊,盤算著利害得失。 能不能從這件事上得到好處,順道輕輕的打壓一下身邊的兄弟,甚至動一動身份不俗的姨娘們的位置,影響她們在老爺子心裡的位置。 鬧鬼院子這事可大可小,雖說是出身寒門破落戶的小娘,死在後院婦人的陰私手段,也沒什麼打不了。 可是,鬧大了才知道,衛小娘有一位劍俠兄長,哪怕不是出自名門正派,畢竟是有飛劍斬人頭手段的狠人。 曹家如此被動,接連填進去七八位江湖術士,難免有向那位劍俠示弱賣慘的想法,至少態度表露出去了。 衛小娘在曹家可曾被人苛刻慢待?那真是一點都沒有,自從和曹員外一夜風流,就珠胎暗結了。 從那以後,燕窩人參、魚翅鹿茸等你溫和大補之物,就沒有停過。 一是曹家治家之嚴,不是尋常暴發戶人家可以同日而語,其次是後院婦人的手段,衛小娘也是行家裡手,畢竟是寒門出身。 又不是什麼流民、草莽家裡,沒有教養的野丫頭片子,早就有所防備了。 可,就是這樣,竟然難產而死了,據說死狀十分悽慘,血崩當場,連積年的老穩婆,都沒能保住嬰兒。 畢竟是曹家血脈,曹員外頭一次發火,摔了珍藏的官窯青瓷筆洗,就連跟隨曹家家主多年的管家都心疼了。 話說回來,鬧鬼院子被香爐青煙攻破後,參與祭祀白鵝潭的曹家眾人,紛紛精神振奮。 再則,指甲摳刮鈍刀的刺耳噪聲隨之遠去消失後,都指望著“能人異士”羅傑能夠一鼓作氣,畢其功於一役。 香爐青煙封鎮住院子大門,眾人抬起金缸,旁邊自然有人,不斷往裡面投冥鏹金箔,壯起膽子走進院子裡。 曹家家養的幾位術士供奉,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也跟著走進院子裡。 按照帶頭的大供奉賈滸如是說:若是事有不濟,不是還有許多家生子可以取用? 剛進去,眾人就察覺到刺骨的陰寒,還好有金缸鎮住場面,缸裡沸騰的火焰,散發出綿綿泊泊的暖意,驅散了潮水般湧來的寒氣。 沖天而起的黑煙,翻湧的熱氣捲起片片尚餘熱燼的菸灰,無數若隱若現的灰影嘯聚而來,肆無忌憚的伸手攫取菸灰。 曹家眾人彷彿聽到無數銅錢落地的聲音,周遭灰影隨之消散離開,眼前混蒙一片,隨即緩緩的開朗澄清。 曹家豢養的供奉,也有懂行的術士,譬如祭煉“招財錢”,金銀道的修士,看到這般場面,立即意識到了什麼。 這位姓郭名圖的術士供奉,就忍不住點頭應許,如實道。 “錢能通神!沒想到,此子還真有一手,想到如此手段,簡直不可思議!” 大供奉賈滸不以為意的笑了:“那是你學藝不精!你沒有看出來?那小子從頭到尾都在借力,一點自家本事都沒有顯露出來!人家,精著呢!” 金銀道修士郭圖得了提點,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曹家幕賓招來的能人異士,精氣神三寶不過如此,就是懂得太多的門道。 “不是藏拙!就是真人不露相!我猜……咱家奪人財運,運道不是很好,就反其道而行!後者!” 大供奉賈滸喃喃自語道:“真人不露相麼!或許吧,或許吧!” 百鬼纏身被金缸祭火,置換出的陰錢,買通了驅散開後,鬧鬼院子的妖魔終於露出了真身。 一個通體青黑的大頭娃娃,遍體浮起暗紅色血脈,彷彿密織蛛網,又像是某種符籙。 鼓鼓囊囊的肚子,有一根沒剪斷的臍帶,拖在地上,往後延伸到院子的陰暗角落,似乎連著什麼。 大供奉賈滸不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此物,見了鬧鬼院子的實體,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久違了!妖劍靈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