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擅妒夫人記黑帳
曹家供奉頭子一口喊破鬧鬼院子的虛實真相,霎那間,青黑臍帶連著的陰暗角落,一股徹骨陰氣勃發高漲的狂飆猛進。
赫然將整座院子都籠罩其中,哪怕金缸祭火熊熊燃燒,還是沒能驅散周遭的寒氣冷意,甚至就連這祭祀白鵝潭的火焰,都被無形之物鯨吞蠶食,壓地萎靡低落。 羅傑的精氣神不過常人水準,卻憑著一股血氣之勇,兀自傲立在人群前面,不像曹家子們紛紛退縮,不是偎依著金缸祭火,就是躲到院子大門附近。 那些人臉上神色猶如驚弓之鳥,三分焦躁不安,三分怯懦無膽,三分惶恐無措,只剩下一分擔責盡職。 這時,院子裡突然響起一聲冷哼,從金缸底部爆發出來,驅散了附近的陰氣寒煙。 一隻遍佈鱗片,溼漉漉的帶蹼爪子,從金缸裡伸出來,瞬間變成水桶粗,朝著玄眚鬼嬰身上一抓。 水汽噴薄而出,眾人雙眼都被迷住了,竟然看不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幕,不由的心裡大急。 就連幾位供奉術士都睜不開眼,哪怕開了腦後的“馬王眼”,展開眉心祖竅的靈視,都被無形的壓制,勉強看到一片混蒙。 羅傑也看不分明,不過“法海”化作的系統,可是將一切盡收眼底。 “白鵝潭底的水中靈神沒有爽約,關鍵時刻就悍然出手了!不是所圖甚大,就是關係到切身利害得失!” 此時,一汪春水的白鵝潭底部,掌握水府大權的旁門中人,展宏圖藉助水府權柄隔空出手,果然抓到一枚“招妖葫蘆”。 他稍微上手賞玩了一陣,挖出其中的符印,有眉有目,一看是魍魎紋,就隨手鎮壓在太湖石的座位下面。 還在蛻變的涸澤之精要離,猛地張口吐出無數精魂,都被招妖葫蘆收下了。 沒了這些承負,額外的負擔,漸漸恢復本來面目,一頭通體黢黑的玄鯢,發出哇哇哇的嬰兒啼哭聲。 白鵝潭通往地底暗流的通道,被淤泥堵塞住了,漸漸的成了一潭死水。 此時,恢復法體真身的白鵝潭潭主,伸出遍佈鱗片的爪子,扒拉開厚重的淤泥,槳尾瘋狂的擺動著,扎進潭底深處,嘗試著疏通通道。 展宏圖皺起眉頭,冥冥之中有一道靈感,揭示著如此順利的一幕幕,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縱擺弄著所有人的命運。 “……算了吧!反正與我也有許多利益,就算被人利用,那也是貧道有利用價值!” 渾濁不堪的白鵝潭,很快就因為地底暗流疏通,沖走卸掉無數淤泥,開始更新替換活水源頭,而變得生機勃勃,滋生出一股綿綿泊泊的生鮮水氣。 進而推動東海城城西某個古老的法陣運轉,彷彿激活了某個陣眼似的。 從高空往下俯瞰,隱約可見城西坊市街區,彷彿一隻白鵝,頗類鴻鵠,白水巷曹家隱約居於鵝頭,白鵝潭就是鵝眼。 展宏圖借住那一滴衝向天空的癸水精華,彷彿擁有一隻浮空懸停的天空之眼,俯視著偌大一座東海城,終於看清楚了事實真相。 “曹家原本家世就不俗,壓抑了幾年,一旦得了白鵝潭的助力,恐怕會氣運爆發,成就一番大業!” 其中涉及到太多的算計和綢繆,就連白鵝潭水府事實上的掌權人,展宏圖也無法窺見計劃的全貌,隱約知道佈局深遠,所謀甚大。 城中坊市井垣之間,都以為曹家被後院鬧鬼弄的一地雞毛,沒想到曹家卻是自家知道自家事,韜光養晦以待今日。 可惜,曹家並沒有任何動作,依舊被鬧鬼院子牽制住了精神,並沒有意識到家世運道有所變化。 話說回來,金缸爆發過後,偌大一座院子的確少了關鍵核心,遮天蓋地的陰氣寒煙退潮似的縮回角落裡。 可是,臍帶繫住的大頭鬼嬰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就是身上的蛛網狀青黑紋路,怪異的暗紅血筋平復了下去。 羅傑暗忖:白鵝潭那位出手了一次,沒有再請祂二度干預的理由,不如先退讓一陣,再綢繆一番! 於是,曹家子眼中的“能人異士”,毫不猶豫的後退幾步,招呼一聲,趕緊退出了院子。 抬著金缸,擔著祭火的眾人,眼看著為首帶頭人都不敢輕易招惹那鬼嬰,也跟著落荒而逃了。 供奉術士們面面相覷,哪怕是資歷最深的大供奉賈滸,發現“能人異士”請來的白鵝潭援手,沒能畢其功於一役,心裡也忍不住打起鼙鼓! “方才白鵝潭中精神出手,我是什麼都看不到!必先得弄清楚,祂得了什麼好處,才能做好策應,再來謀劃……” 隨著大供奉賈滸抽身離開,其他幾位曹家供奉術士也跟著離開了,都是心裡沒底的慫包。 唯有賈滸離開鬧鬼院子時的那一刻,大頭鬼嬰惡狠狠的盯了他後背要害罩門一眼,直把這位大供奉嚇到了,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不過這樣一來,賈滸也算是得了一絲靈感,察覺到大頭鬼嬰的虛實。 “好凶的鬼嬰!妖劍靈胎明明已去了妖性,劍骨還在,靈性深具,就剩下鬼胎了!” 看來,白鵝潭中的精神,奪走的是四象俱全,妖劍靈胎裡最重要的妖性。 時隔不久,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