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 作品

第七十六章殺身篡命奪道基


 五梁山義師可不是玄門大教銅澆鐵鑄的上洞道兵,這支打著“替天行道”旗號,一鼓作氣攻破曹家畈的潰兵敗將,就食於敵已經耗盡了餘力。
  還得繼續轉移,甚至進一步攻打高牆深溝的九賢鄉,就有點勉強了。  眼看著天色將晚,大將軍“呂子明”問過狗頭軍師羅傑和左右裨將周銘、羅亮的意見後,發熱的腦子也冷靜了下來,回頭看看一眾聚攏的部下。  一個個面有菜色,神情卻很是亢奮,立即知道全憑曹家畈的大勝支持著,無奈的嘆了口氣,就在距離九賢鄉鄉治不遠的槐樹嶺安頓下來。  命令傳開後,五梁山義師人人鬆了口氣,很多人到了地頭,就萎靡不振的坐下,再也不肯起身了。  還得是手裡沾了世家豪強的血,一條路走到黑,沒有退路的老兵掙扎起身。  隨便砍點樹枝,纏上一些藤蔓,手忙腳亂的連成排,尖尖帶刺的朝外,倒插在臨時宿營地外圍,就算是完成初步防備建設了。  堆滿銀子和糧食的板車聚在一起,插幾根槍矛,外面再拉開布匹,倉促的做了一副幔牆,隔絕所有人的目光,就不去管它了。  有手長貪財的人忍不住過去,僅僅是窺視探看,就被周銘抬手一發“掌心雷”轟暈過去,雙腳捆了繩子,倒吊在附近的大樹上。  一陣夜風吹過,整個人晃悠悠的前後擺盪,就像吊頸鬼似的,嚇住了所有人。  於是,義師們終於安分下來,有人取水燒火做飯,有人自覺的蒐集野菜、打獵,都有不少收穫。  羅傑自然是不信的,仔細問過,發現取的是九賢鄉甜水井的水,割的鄉民種的白菜,打殺的是沒眼力見,亂吠亂叫的看家狗,就有些無語了。  好在鄉里鄉親看著這支“替天行道”的義師人多勢大,哪怕鄉里的士紳豪強都閉上嘴巴,其他人更加不會多嘴多舌。  脆皮香肉燉白菜,辣椒炒下水,大多數義師沒吃到肉,倒是喝著了幾口肉湯,白米飯是管飽,與以往在山上飢一頓飽一頓相比,好多了。  這就夠了!  吃飽喝足後,天色都黑了,五梁山義師恢復了不少力氣,又開始摩拳擦掌,準備接著幹抄家滅口的老本行。  可,九賢鄉比曹家畈豪闊多了,鄉里成片白牆黑瓦的院子,都是世家的姻親、分支,地方上的豪強大戶人家,不說枕戈待旦,也是人人披掛上陣。  五梁山義師就盯著這些土豪劣紳打,專門打為禍地方的地主,普通人家自然是不敢露頭。  肯為鄉紳賣命的人,畢竟還是少的,偶爾有那麼幾個“死士”,怎麼可能是五梁山義師的對手。  那點微不足道的掙扎,也不過是一顆小石頭掉進滔滔洪流裡,頂多濺起一朵小浪花,旋踵過後就徹底消失了。  地上幾筆潑墨似的血花,證明死士真的來過,可是連他們的屍首都找不到了,連被狗叼走的骨頭都不剩。  這場面實在是驚世駭俗,加上各家各戶熄燈吹火拔蠟燭,偌大一座方圓七八里的九賢鄉鄉治茶圩裡,籠罩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色裡。  竟然事後風傳出陰兵借道、鬼神出遊的怪談,也算是咄咄怪事了。  事實上,九賢鄉的鄉紳抵抗決心並不大,尤其是隱居在鄉治茶圩裡的某位江湖術士剪紙畫人,壯大了世家豪強好幾倍的聲勢。  在道將“呂子明”沒有出口成斬,張口吐出松紋古錠刀時,全憑手足乏力的五梁山義師,還真的啃不下世家豪強的深宅大院。  關鍵一點是,九賢鄉的鄉黨也有高人,用梯子架在深宅大院的圍牆上,將被村直道大路分割開的土豪劣紳,彼此之間勾連成一片。  隨時隨地都有至少一隊幾十人的生力軍支援救火,才勉強抗住了五梁山義師的圍攻。  眼看著義師如潮水般的湧上去,很快就在滾木礌石下,頭破血流的退下來。  前後幾次試過不同的土豪劣紳,都被打退下來,加上傷兵越積越多,不少老油子看出不對勁,早就抽腳撤退了,又或者躲在陰暗角落裡。  於是,五梁山義師不得不鳴金而退,好在世家豪強也不知道夜幕黑暗深處,是否藏著伏兵,根本不敢開門出擊,更談不上派出追兵。  雙方就此休兵罷戰,不過經此番鏖戰後,九賢鄉的土豪劣紳們,看出了築高牆的好處,也看到了牆頭架設梯子鋪木板,彼此連成一體的便利。  於是,各家稍微串通消息後,就以東海城世家行首曹家姻親,孫家為首的鄉紳聯盟,初步的建立起團練的雛形。  孫家的家主,“老伯”孫鈺博在自家的園林“快活林”設宴,招待各家遠道而來的家主,商量著如何應對亂民過境的諸項事宜。  與此同時,距離九賢鄉不遠的槐樹嶺上,退回來休整的五梁山義師,因為大敗虧輸,有點分崩離析的徵兆了。  倉促之下,弄出來的火把,發出嗶啵嗶啵的松脂燃燒炸裂聲。  幾個份屬不同派系的老兵很有自覺的過來議事,他們代表身後的一群人,哪怕在打出“替天行道”旗號的呂子明面前,也有說話的地方。  “不可能!九賢鄉怎會有兵道修士?依我看,那些牆頭上的甲兵,分明是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