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息怒 作品
第100章 從天而降的光
心緒大起大落的貓兒終於撐不住,抱著徐婉兒哭了起來。
她哭,徐婉兒哭的更痛。
“菜花蛇,我與你勢不兩立!”一人邊哭邊罵道,另一人也在邊哭邊罵:“張寶你個沒良心的!老孃和你沒完”
當晚。
陳初回了棲鳳嶺,歷來懂事溫柔的貓兒,哭腫了眼睛,只說,官人往後想怎樣都行,唯獨不許帶姓蔡的女子進家門。
雖沒點名,但她說的是誰,兩人都很清楚。
當晚。
縣城內,張寶被徐婉兒擰著耳朵審問,這些年到底在姐兒身上花了多少錢。
張寶死不承認,最後被趕去了柴房。
當晚。
與張寶家僅隔了百餘丈遠的張典史家裡,迎來了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元亨,這桐山縣窮鄉僻壤,怠慢了怠慢了。”往日便是見了縣尊也端著兩分架子的張典史,此刻滿臉堆笑、雙手舉杯,正朝一位表字‘元亨’的年輕人敬酒。
元亨一身靛藍色的長袍,麵皮白淨,卻因眼窩四周帶有一圈深重黑眼圈,導致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鷙。
“為公兄啊.”元亨口稱張典史表字,四下打量幾眼廳內的簡單擺設,淡淡道:“你這典史做的也忒辛苦了些,離家千里為官,身邊除了老嫂,連個知情識趣的人都沒有。”
“誒,元亨此言差矣。為兄出仕做這微末小官,是為了造福一地百姓,身邊有無女子伺候,為兄並不在意。”
張典史大義凜然道。
那元亨卻瞟了張典史一眼,嘴角上翹,譏諷表情不言自明。
張典史好一番尷尬,只得相對誠懇了一些,嘆道:“元亨有所不知,這桐山縣局勢複雜。上有縣尊昏聵.”
“咳咳,為公兄,莫議上官。”
“是是。上有縣尊垂手而治,中有胥吏僭越專權,下頭就連那些皂衣也敢陰奉陽違。哎,想當年,我與元亨同登皇榜,咱們眾同年在東京醉仙樓吃酒時,是何等意氣風發。現下元亨得馮大人重用,擔巡防使重任,檢校四方.為兄卻還困在這桐山縣蹉跎度日,胸中抱負不得施展。想起此事,為兄便情難自抑的”
張典史說到動情,以袍袖輕拭眼角。
陪坐一旁的陳東林趕忙遞上面巾。
與元亨同來的另一名巡防使李楨聞言,不由眉頭一皺,沉聲道:“當地胥吏竟如此囂張?”
“可不是嘛!”眼看對方有了興趣,張典史趕忙打起精神道:“本縣押司西門恭,一個吏人,把持刑房印綬,親信遍佈刑房,便是日常公文都敢隨意處置。還有那錄事蔡源”
眼看張典史絮叨個沒完,陳東林在桌下輕輕拍了拍張典史的大腿。
張典史一頓,陳東林與之對視一眼,後者接過話茬道:“兩位大人,縣內為禍最惡的當屬新任都頭陳初”
元亨耷著眼皮,似乎是對桐山縣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興致缺缺。
可接著,陳東林的話讓他有了些興趣.
“那陳都頭名下有口脂、香皂作坊,每月盈利何止萬貫,卻從未繳納過一文商稅。”陳東林當然不清楚作坊能掙多少錢,但只管往大里說。
“哦?可是那玉容牌口脂、香皂?”
元亨抬眼看向了陳東林。
看來,他對這兩款熱銷產品已有所耳聞。
“正是!”
眼看事情在朝自己設計的方向發展,陳東林精神大震,又接著道:“周大人可知這‘玉容’二字的來歷?”
“不知。”周元亨搖頭,倒也露出幾分好奇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