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息怒 作品

第140章 鐵壁銅牆桐山縣

 
    桐山縣緊鄰淮水,屬麥、稻混種地帶。

 
    進入五月後,也到了一年中農人最辛苦卻也歡喜的時段.收麥子。

 
    當下,收麥子不止是把一年辛勤勞作的成果收割進倉那麼簡單,農人對待此事很是看重,甚至有些虔誠。

 
    全家老小齊上陣不說,便是駐守在清風嶺的三小隊人馬也趕回來兩隊參與夏收。

 
    五月初七。

 
    陳初頭戴草帽,一身農人打扮,隨著他一聲:“開鐮!”

 
    鷺留圩夏收工作開始。

 
    田間地頭,俱是躬身割麥的青壯,看上去蔚為壯觀。

 
    “二虎,敢不敢比比誰先割完這一畦麥子?”

 
    昨日方才趕回莊子的劉四兩笑嘻嘻挑釁劉二虎道。

 
    “哈哈哈,比便比,誰輸了晚上請吃酒!”

 
    劉二虎當即接受了挑戰。

 
    他們一年前還是在地裡刨食的農人,這點農事自然不生疏。

 
    陳初那邊,則帶了藍翔學堂裡那些年紀稍大些的孩童體驗夏收。

 
    莊子上並不缺勞力,陳初讓他們頂著毒辣日頭前來勞動,是為了讓孩童們知曉一飯一食來之不易。

 
    以免現下生活條件遠超父兄當年的孩子們未富先嬌、忘了出身根本。

 
    劉伯和楊大叔則帶了幾名好把式,專門收割陳初那塊遠比相鄰田塊麥子長的低矮粗壯的‘雜交實驗田’。

 
    這塊麥田,老哥倆盯了半年,只等今日收了,看看到底能收多少斤糧食。

 
    除了這些老面孔,還有一些打扮奇怪的人在參與勞作,且一旁還有幾名聯防隊隊員守著。

 
    說他們打扮奇怪,一來是因為衣衫破舊骯髒。夏收時,鷺留圩村民自然也穿了舊衣,但都乾淨整潔。

 
    是以他們和村民有明顯差別。

 
    二來,這些人袒著的胸口和胳膊上,常有各式刺青。

 
    三來,這些人腳腕上全部戴著鐐銬

 
    他們有的是原玉泉山匪人,有的是近幾個月被駐紮在清風嶺的大郎他們俘來的攔路強人。

 
    經過拷問威逼,匪人之間來了場互相揭發。

 
    那些手上有人命、罪大惡極之徒,‘自願’以身體化作肥料滋養桐山土地,以示懺悔。

 
    剩下的,便被稱為了‘勞改犯’,以身體力行的勞動向當地百姓贖罪。

 
    當然了,他們也是‘自願’的。

 
    為此,陳初還專門統計過。

 
    以玉泉山白毛鼠為例,經同伴揭發,他前年冬在一戶人家竊錢一百七十三文;去年春,在官道上搶錢三百二十一文。

 
    合計四百九十四文。

 
    講究以理服人陳初給他算了一筆賬,“白毛鼠,伱非法所得四百九十四文,以《鷺留圩治安條例》規定,你還需繳納五百文罰款,加一起後共需償還三萬錢整。”

 
    “大爺,您是不是算錯了啊”

 
    當時,白毛鼠小心翼翼的賠著笑,提出了異議。

 
    你家的算學四百九十四加五百等於三萬啊?

 
    陳初聽了,點了點頭,“嗯,咱們這是法治社會,你既然要複議,那我便再算一遍.”

 
    說罷,認真的扒拉了幾下算盤,隨後溫和的朝白毛鼠笑了笑,“對不起,的確是我算錯了償還三萬錢不對。該是.五萬錢。謝謝你,白毛鼠。”

 
    “.”你他娘會不會算賬啊!

 
    不過,這次白毛鼠點頭哈腰卻甚屁話都不敢說了。

 
    一句話加了兩萬錢,甚話恁貴啊!

 
    他覺得,自己再敢多說一句,至少八萬錢起步.

 
    隨後,陳初又撥了撥算盤,為眾勞改犯指了條明路。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往後你們便在我莊子上做工吧。我管你們吃,每月還有工錢,待工錢能抵了欠債,我便放你們走。”

 
    聽了能重獲自由,眾人不由面露喜意。

 
    白毛鼠卻還是沒忍住,又小心問道:“大爺.俺們這工錢怎算啊?”

 
    “呃每月算你們三十文吧.我又管你們吃,你們平日也花不到錢,是吧?好好改造吧桐山人民給了你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們可要珍惜!”

 
    陳初走後,一名喚作韓牛兒的勞改犯掰著指頭算了半天,忽然轉臉對白毛鼠開心道:“老白!俺算清了,一月三十文,一年便是三百六十文!剛才他們給俺定了需償還四萬錢的數額噫!俺只需幹一百一十一年就還完了!”

 
    “.”

 
    白毛鼠默默看了眼這憨貨,由衷讚道:“你他孃的算學還真好快趕上這莊子的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