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行之難

 “咯吱~”

 廣寒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股幽茗香氣縈繞在殿院之中。

 眾人聞之，心情平和，精神為之一振。

 馮保知道這種香，名為洞明香，乃是皇帝親自調製的。

 聽說聞之能讓人心思沉靜，洞察變化，明白萬理。

 不過香雖好，可就是太貴了。

 皇帝僅僅制了一斤，就花費了十萬兩銀子，真是比金子還貴。

 馮保正想著呢，眼神一瞥，就看見一旁的孟衝正張開嘴巴，口鼻並用，輕聲吸氣。

 馮保見狀心中滿是鄙夷，暗道真乃粗鄙之人。

 隨即也不甘落後，悄聲猛吸，唯恐錯失這天賜良機。

 只有李芳面容嚴肅，彷彿對這香氣習以為常一般，跨過殿院，來到正殿之外。

 三人臉色一正，望著殿門便從容下跪道：

 “奴婢李芳，馮保、孟衝覲見陛下。陛下修行數年，今日終得突破，我等為陛下賀喜。”

 “鐺~”

 一道清脆之聲從殿內傳出，三人聞言肅穆緩緩起身，躬身道：“謝陛下！”

 殿門忽開，三人低頭魚貫而入。

 可剛踏入殿門，行動卻忽然一滯，如石入泥海一般，行動困難，心悸不已。

 不到數息，這種感覺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人如劫後餘生一般大口喘息，隨即再次跪下對著殿中道：

 “奴婢恭賀陛下神功大成，修煉終得圓滿。”

 “起來吧~”

 此殿乃皇帝修煉之所，平日裡便在此殿練功，只不過司禮監三人中，也只有李芳才有資格進入。

 今日好不容易進，馮保好奇心大盛，悄然環顧四周。

 只見這十數丈的大殿，地磚碎裂之處比比皆是，殿中更是沒有一處多餘之物。

 縱目望去，只有遠處一磬，近處一蒲團，一人，一劍而已。

 想到這裡，他也忍不住抬頭望向蒲團之上，身著素袍的皇帝。

 可一眼望去，頓感其與之前的不一樣。

 之前每次見皇帝時，其雖然年齡甚小，可威嚴甚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可今日見皇帝，便覺威嚴頓無，彷彿全部內斂於身，其感覺如同他們一般。

 而此刻坐在蒲團之上的朱翊鈞，聽著李芳等人的恭賀，卻沒有一絲喜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