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七七 作品

第299章 還是說因為有男人撐腰才硬氣

向寶珍聽到程梨這話,眼睛有些茫然,看了看程光遠,又看了看程梨和左寒。

好像,一時半會兒沒法理解程梨和左寒話裡的意思。

又或者說,能理解一點,但還沒法消化。

也有可能是,理解了,但是無法相信……

總之,向寶珍愣了一會兒之後,猛地就朝程梨吼了過來,“你怎麼能這樣和你爸說話!他還是個病人!而且是你爸!養你這麼大你居然是這麼個報應嗎!”

程梨看著向寶珍,沒什麼話好說。

大概是已經完全跳出了那個有毒的原生家庭所輻射的毒圈裡。

因為已經避開了那些毒瘴之後,好像反倒是更加能看清楚那個毒圈裡的情形和顏色了。

所以,好像也就沒有什麼好多說的了。

向寶珍固然很可恨,但現在看起來,也挺可悲的。

向寶珍得不到程梨的任何回應,又是那種該死的,一拳頭打了個空的感覺。

憋得她心裡難受極了。

向寶珍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子,也不知道心裡這種憋得難受的感覺,究竟是她對程梨的謾罵得不到任何回應,打了個空,於是才難受呢?

還是因為……程梨和左寒剛才的那些話……讓她無法無動於衷的難受呢?

她分辨不出來。

向寶珍癱坐在地上,嗷的一嗓子哭了起來。

程光遠的臉色依舊很難看,他拖著跛著的腿,朝著向寶珍走過去,把手裡的衣服兜頭丟到向寶珍臉上。

啞著聲音,說道,“走、走了……別丟、丟人現、現眼了。”

然後,也沒有等向寶珍一道。

就兀自拖著一瘸一拐的腳步,朝著病房門外走去。

經過程梨身旁的時候,程光遠的腳步停了停。

他側目看了程梨一眼,渾濁的眸子裡,目光有些複雜,很低地說了句,“有、有時候……不知道,你究竟什、什麼……時候,就長、長……這麼大了。”

程梨平靜地對視著程光遠的眼睛,目光裡沒有任何躲閃。

在程梨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時,忽然就明白了。

自己為何可以這樣坦然,因為自己對他從來就沒有任何虧欠。

程梨安安靜靜看著程光遠,很淺地笑了笑,笑容裡沒有什麼真意。

聲音也很是平靜,“爸爸,在她每次打我,你視而不見或是充耳不聞的時候,我就在努力掙扎著長大了。不過,你沒有想要了解過,也沒有好奇過。既然你以前都沒有好奇瞭解過,那麼現在也不用,以後自然也不需要了……”

程光遠的眼圈有些紅,他張了張嘴,想說我也有難處。

可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來,到頭來只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就啞然了,“梨梨啊……”

“爸爸,再見。”程梨依舊是那樣平靜的一聲道別。

按說,程光遠應該會覺得她在從自己的世界裡走遠。但是……卻沒有,因為他察覺到的是,她早就已經從他的世界裡走開了。

她還可以禮貌客氣地拜託一個男護士,讓這個男護士送他下樓去。

但是越是這樣,就越讓他覺得,自己和梨梨之間已經遠得……自己不管怎麼伸手,不管怎麼伸手……都再也夠不到這個女兒了。

程光遠被男護士送下去之後,一個年輕護士也趕緊過來勸慰向寶珍,好說歹說算是把向寶珍也勸動了。

向寶珍衣衫不整地胡亂披散著,離開之前,目光怨毒地盯著黎曉惠看了一眼,又再盯著程梨看了一眼。

彷彿要用眼神毒死她們一樣。

然後她咬牙切齒說道,“黎曉惠,等你死的時候,我一定會來你葬禮上拍手的。”

黎曉惠看著向寶珍,目光很平靜,一語不發。

向寶珍又感覺到了那種,一拳打空的憋悶的感覺。

但她依舊不能夠完全理解和釐清,究竟是因為黎曉惠的態度,讓她憋悶難受?

還是因為,自己又更加理解了先前程梨說的那些話裡的意思,而感覺到難過呢?

等到向寶珍和程光遠都離開之後,病房裡這才安靜了不少。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這個熱鬧著實是相當熱鬧。

但是左寒畢竟有著自己的聲望,所以他一過來之後,就有護士把病房門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