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柱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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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距離,大抵和方才她和盛從淵相隔一般。

但這等距離她連遞給盛從淵玉佩都夠不到。

這倆人情意濃濃贈送禮物,隔這麼遠,能接到鐲子嗎?

祝明軒面色極力鎮定,僅有開口時發緊的嗓音洩露他的慌張:“衿禾,你怎會在此?”

宋衿禾這才當真看見女子的面貌。

果真和她夢裡見過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事已至此,所有的猜想,所有的不確定都成為事實。

那些夢,正是某種無法解釋的預知能力,也都是真實的。

宋衿禾沒有絲毫失態的怒意,只是冷淡如冰:“這話是否該我問你?”

祝明軒臉色微變,急忙和女子更加拉開距離,快步朝她的方向靠近來:“衿禾,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別誤會,我只是碰巧在此遇見林姑娘。”

姓林。

宋衿禾一瞬瞭然,眼前這位是晉王府上的表姑娘,林清妙。

難怪她歸京後,時常聽見父親提及以往八竿子打不著的晉王府,說是如今祝明軒與晉王府交集不少,能結交晉王府的勢力,倒也對他未來的官途有所幫助。

殊不知,此結交非彼結交。

不過林清妙僅是晉王府的表姑娘。

能夠借她結交到的關係,還不足以讓祝明軒放棄與宋家結親獲得的背後利益。

若林清妙是晉王親女,只怕就沒有這樁婚事了。

不過現在也沒有了。

宋衿禾:“偌大的盛府,彎彎繞繞這般路,竟是還能在這偏遠靜謐之處偶遇,你與林姑娘倒是有緣。”

祝明軒聞言,眸光一沉:“衿禾你不要胡說,我與林姑娘當真只是碰巧遇見,這裡也不是什麼偏遠靜謐之處,你不也無意間走到這裡。”

宋衿禾心下冷笑一聲。

祝明軒倒是謹慎,這種時候還敢反過頭來借她說事,看來是十分確定自己離席時沒有叫任何人發現。

林清妙便不似祝明軒擅於偽裝了。

她從方才宋衿禾出現的那一刻就徹底慌了神,這會更是在她冷淡卻氣勢十足的威壓下嚇得渾身發軟。

她垂眸掩飾慌亂,緊張地低聲道:“宋姑娘,我與祝公子當真是碰巧遇見,是我迷了路,祝公子替我指明返回宴席的方向,那我便不打擾你們談話了,我先回宴席上了。”

說罷,她邁步要走。

宋衿禾大步上前,略過祝明軒徑直攔住她:“且慢,讓我瞧瞧這是什麼?”

宋衿禾伸手扣住林清妙的手腕,將其抬起。

袖口滑落,清晰顯露出祝明軒方才替她戴上的玉鐲。

林清妙瞳孔一縮,霎時臉色慘白一片,甚不敢過多掙扎。

宋衿禾卻沒功夫多看她一眼,轉頭對祝明軒道:“這不是那日你我在琉璃閣參加拍賣會時競拍的玉鐲嗎,你送給林姑娘的?”

祝明軒心慌到了極點,甚至無法冷靜思考宋衿禾方才到底聽到了多少。

他只知自己什麼都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必須要否認。

祝明軒不知自己艱難扯出的笑容尷尬又虛偽:“衿禾,你別胡亂猜忌,那日拍賣會你我一直同行,我何來機會拍下玉鐲,這是林姑娘自己的東西,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林姑娘只是路過,你這般拽著她多有失禮,你快放了她,不要胡鬧了。”

宋衿禾微眯了下眼,挑剔地將祝明軒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時這個與她相識十幾年的男子在她眼中陌生又愚蠢,但她也懊惱自己若非提前知曉後事,竟是一直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怪她從未當真把祝明軒放在心上,自也無心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夢裡沒有及時止損的錯誤,饒是眼下幡然醒悟,也讓人直犯惡心。

宋衿禾嗤笑一聲:“祝明軒,你我的婚約就此結束吧,你若是還想狡辯,我也不介意請那位富商親口告知眾人,這隻玉鐲他是以多少銀兩拍下,又是以多少銀兩轉賣給你,最後又是如何送到了林姑娘手上。”

祝明軒心中懸起的巨石徹底墜落,砸得他渾身生疼,卻又只能無助慌亂地朝宋衿禾而去:“不,衿禾,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你……”

宋衿禾甩開林清妙的手。

側眸一瞬,在祝明軒即將碰到她衣角之前,嫌惡冷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