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口快的林錦 作品

第261章 剪不斷理還亂(2)

 

我也就那麼不停地招招手點點頭,示意大家繼續吃飯。我們那輛復古車的長達6米的巨大車身上那光滑如鏡的黑色漆面上,反射出一張張嚴肅的面孔和蔚藍的天空。

 

那輛形體寬大的公務車緩緩的進入小巷子最狹窄的地方。天也跟著黑了下來,並不因為兩旁的樓,而是巨大的廬州電視塔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那個巨大的金屬結構的巨型電視塔近乎貫穿蒼穹,我想起那時候我和安娜在這裡的一處地下停車場,被一夥暴徒的火力壓得根本抬不起頭來。也許那一次不是老爺子(呂修良)和張強救我,恐怕我也早就死了。

 

當然還有王偉那個傢伙要殺我和安娜那次,以及楚天想把安娜搶走那一次。呂修良的好,我都記在心裡。可他想要搞政變那件事也像是一根刺同樣紮在我心裡。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們已經可以看到,廬州電視塔的底座了。電視塔的底部被厚重的混凝土基座所包圍,上面爬滿了歲月的痕跡,顯示出它在末世中依然屹立不倒的堅韌。基座之上,是一根根粗壯的鋼架結構,它們以一種近乎完美的幾何對稱性排列著,支撐著整個塔身。鋼架之間,無數的橫樑和支撐杆構成了一個複雜的網絡,它們相互交織,共同承擔著塔身的重量。

 

當車子完全駛出巷子,電視塔的全貌映入眼簾,中部的鋼架結構優雅地收窄,形成一條條流暢的曲線,向天空伸展。而最為引人注目的,是四條最粗的鋼結構骨架上披掛著的四條巨大的長條狀紅旗,它們在風中獵獵作響,鮮紅的顏色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醒目。

 

紅旗上印著我們廬州方面軍的盾形徽章。這種漆黑的鋼鐵塔身,搭配著亮紅色旗幟,這種鮮明的對比最容易讓人眼前一亮,並且激發出那種昂揚向上的感覺。我看著那四面紅色的旗幟心裡也說不出得意。

 

“爸,我媽在你打仗這段時間,把廬州把環境弄得不錯吧。”新宇這孩子直接探出頭來,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兒子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回過神來的我輕輕揉著他那一頭烏黑光亮的頭髮,笑道:“你媽做的很好,你長大了能照顧媽媽了做得更好。”我放開手,“行了,坐好吧。你看慢慢多老實。”

 

新宇聽話地縮回身子,坐回阿莉旁邊,兩個孩子又繼續低聲討論起漫畫書裡的情節。我瞥了一眼副駕駛位上的慢慢,它似乎對周圍的景色毫無興趣,只專注於自己手中的胡蘿蔔。真是什麼也比不上好心態啊,真要是我也能....算了...我要是這樣估計死了多少回了。

 

我輕輕加重了腳下的油門,車子繼續沿著熟悉的街道前行。廬州的街道兩旁,曾經的廢墟已被清理,新的建築正在拔地而起。我注意到,許多建築上都掛著我們廬州方面軍的旗幟,以及一些新的標語,諸如“團結、進步、自強”等字樣。這些變化讓我感到欣慰,也讓我意識到,儘管末世帶來了無盡的苦難,但人們依然在努力重建家園,尋找新的希望。

 

車子駛過一個十字路口時,我注意到一群初中生模樣的孩子在一位穿著運動服的男老師帶領下,正在清理街道上的垃圾。他們穿著統一的校服,臉上洋溢著朝氣蓬勃的笑容。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末世雖然殘酷,但新的一代正在成長,他們將擁有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不久後,我們的車隊抵達了半山別墅區。這裡曾是末世前的富人區,據說50萬一平,也有說二十幾萬一平的。末世前的我雖然不是屌絲,可買下這種房子我和安娜也得省吃儉用好一陣子。現在的半山別墅區,別說一套了,如果來個貨真價實的科研團隊不用我說,安娜都是幾套甚至是十幾套的批條子,再加上我們廬州方面軍中校及以上的軍官想必是已經住滿了吧。可安娜這個我的原配——廬州的留守長官卻還是住在司令部的休息室裡。

 

車隊沿著半山別墅區的圍牆快去前進,開路的那幾個騎著bw水鳥的騎士看起來格外的精神,一個個都是一米九以上的棒小夥他們穿著我們廬州方面軍的新式軍裝,戴著黑色頭盔,顯得格外威武。他們身後,就是四輛加裝著彈幕發射器的bp-3步兵戰車和兩輛搭載著重型機槍的悍馬護衛車。

 

我們這輛龐大的敞篷車就在隊伍的中央,我透過車輛的縫隙,隔著鐵質雕花圍牆看到牆內一切都顯得格外寧靜和有序。末世的洗禮似乎並沒有完全侵蝕這片曾經的繁華之地,反而顯得更加精緻了許多。

 

還注意到,一些別墅的外牆上爬滿了新種的藤蔓植物,它們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生機勃勃。一些別墅的院子裡,並沒有種水果蔬菜而是一個個穿著旗袍的小姐太太們在修剪著院子裡的玫瑰或是牡丹。而那些太太們則更多的是在指指點點的看著我們這支車隊。看來大家目前是一點都不缺吃的啊,要不然估計院子裡種的估計都是水果蔬菜了吧。那就好...那就好。

 

我雖然看得開心,可我家這位大少爺卻有些無聊了。只聽新宇那個混球懶洋洋的說,“爸,出個門你至於嗎?帶了有小二百人吧,爺爺不會害你的。”

 

這小混蛋,讓我說什麼好呢?我越靠近呂修良這裡我就越慚愧,畢竟他那個私生子被我殺了。和我一樣是他義子的張強也算是死在我的手上。就連呂修良的廚子老李都被我在那天晚上斃了。那裡面的好些人墳頭草估計都半尺高了。以至於我現在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都死了,呂修良怎麼還沒死呢?他死了我也清淨,還能裝個孝子哭上兩嗓子。‘可我還是很快壓下這個念頭,我不停地在心裡默唸著,“那是我義父,也是安娜和柳青的義父,新宇的爺爺....”

 

說實話,我是真的第一次冒出這種想法,以至於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這是又犯老毛病了?不對,怎麼感覺有點ptsd中閃回的味道了。算了哪有功夫想這些事呢?有史以來龍國的天下亂不過十年就會冒出天下共主。自己要是總是想這些沒用的,恐怕被人抓住那天真就腦袋搬家沒心情焦慮了。

 

我就那麼一言不發的盯著前方,雙手死死的捏住方向盤,額頭的汗水緩緩滑落。我必須要用一個體面的樣子去見老爺子。不可以再想亂七八糟的事了,他給了我一份基業,我就要給他養老送終,而不是被我送終。我該有點人性,至少要裝得有點人性,絕不能殺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