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口快的林錦 作品

第 403 章 新(4)

 

後來武新宇看了犬牙交錯的圍棋棋盤,又問了張亞龍才知道。黑152手是這一局的關鍵一步,也是當時黑棋在這局棋的勝負手,如果當顧永清敢隨便落子,那是必死無疑。

 

其實武新宇現在也明白了,他的那位顧師父'當湖十局'的黑152手,並不是無人可以破解,而是重點在於誰擺下的,武廿無作為八省督帥擺了這一步棋,就是為了警告。如果他的顧師父,無視這種警告,下出前無古人的妙手,那是狂悖,隨便走一子那是無能。只要不按照黑棋戰敗的棋譜落子,就是無視一頭猛虎的咆哮。

 

武新宇還記得,那時他和顧師父(顧永清)就在宋省張家老宅的書房內,四周的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和卷軸,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墨香和歲月的味道。陽光透過雕花木窗,斑駁地灑在那張古色古香的棋盤上,黑白棋子如同兩軍對壘,顧師父就那麼靜默地站在那裡。

 

那時的他依舊穿著那一身筆挺的白西裝,戴著那頂月白色的禮帽,鬍鬚修剪得整整齊齊,顯得既莊重又儒雅。然而,此刻他的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不甘與無奈的光芒。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頂禮帽的邊緣,似乎在尋找一絲安慰。

 

顧永清的目光落在那盤棋上,黑152手如同一記重錘,擊中了他的心。他知道,這一步棋自已會解,而且是一記妙手,可這是是那位督帥對他的警告。他的嘴唇緊抿,嘴角微微下垂,顯露出內心的掙扎和痛苦。

 

他的手輕輕顫抖著,想要伸出去,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他知道,這一步棋,他不能亂下。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反映出他內心的焦慮和緊張。他的眼神在棋盤上游移,似乎是想要落子,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

 

武新宇還記得當時問了一句父親派來的那個警衛員,'父親送來這盤棋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那個警衛員聽到他這位'太子爺'的問話,只是說了句“督帥說,顧先生自知其中妙處”,就把手搭在槍套上,死死的盯著顧永清。

 

顧永清聽到這句話,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胸膛隨著呼吸起伏,白西裝下的身軀顯得有些僵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彷彿在問自已,是否應該接受這個無聲的挑戰,是否應該屈服於武廿無的權威。

 

顧永清的臉上寫滿了矛盾,他的鬍子隨著他沉重的呼吸微微顫動,那是一種無聲的嘆息。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捏著禮帽的邊緣,似乎想要從中汲取力量。

 

最終,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中的不甘漸漸被一種認命的平靜所取代。他知道,他不能亂下棋,因為這不僅僅是棋局上的一步,更是他命運的一步。他緩緩地摘下禮帽,鄭重地放在桌上,然後轉身,步履沉重地離開了書房,留下那盤未完的棋局,和窗外漸漸西沉的夕陽。直接跟著那個警衛員,坐著飛機去了廬州,向那位八省督帥賠罪認輸去了。

 

時間回到現在,此時的武新宇看著這座破舊的廠房,他想起阿莉說過,他的父親武廿無過去末世之初在濱海的時候,就總是帶著柳青和安娜領著阿莉撬牡蠣,或者挖一些蟶子和螃蟹煮著吃。可當武新宇問具體都有誰的時候,阿莉總是語焉不詳。有時候說那時候還有兩個叔叔,有時候乾脆就說他聽錯了。

 

“想必那兩個人肯定已經化為了歷史的塵埃了吧。”武新宇就那麼痴痴的想著。畢竟武新宇被安娜和武廿無收養,那已經是那對夫妻獨自開車去金陵以後的事了。

 

那時候他只覺得武廿無和安娜是一對普通的夫妻,也很愛護他。以至於柳青回來找武廿無的時候,新宇還總是叫武廿無'老渣男'。現在他還記得安娜給他嘴裡塞巧克力,囑咐他餓的時候在嘴裡含著,說那句話的時候,那個大鼻子媽媽總是眼饞巴巴的盯著那塊巧克力。

 

可現在他已經被送到張玉潔那裡撫養了,雖然還是那個爸爸,媽媽也是爸爸的女人。不過那個大鼻子媽媽已經生了自已親生的兒子,他還真的不好再去打擾了。

 

武新宇知道那個孩子叫武天授,那孩子出生的一瞬間有五彩祥雲籠罩廬州的事。很多時候他都想放棄了,也都是現在外公也就是張玉潔的爸爸張亞洲和顧師父在勸他要勤勉。可是現在顧師父已經去了廬州,張亞洲因為公務留在宋省抽不出身來。所以現在他的身邊都是像陸名章這種樣的悶葫蘆。

 

這位太子爺的皮靴就那麼踏在冰冷的積水中,小心翼翼的前行。這些水冰涼刺骨,但是這個孩子,還是低著頭藉助著隨行人員的電燈向廠房中那些破敗的設備。一條條變異後的?魚,也就是吸盤魚密密麻麻的掛在廠房的牆壁上。如果是末世前,這些東西最大也不超過90,而現在一條條都在160到180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