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廬州(10)
錢正直一聽女兒這麼說,憤怒的拍著桌子,激動的大聲嚷嚷著:“錢思琪,我怎麼教你的!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都忘了嗎?難道你讓我像是隔壁的蔣教授那樣,一個物理學教授天天寫讚歌嗎?我是經濟學教授,這是我的專業,我應該讓武廿無明白,專業的事不讓專業的人去做,現在這種民眾流離失所的情況,就是他的罪孽!”
錢思琪被雙柺支撐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憤怒亦或是恐懼而顫抖了起來,她嘴巴就就那麼張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終她痛苦的閉上眼睛說:“您末世前的職業是大學教授,不是主政一方負責經濟工作的具體領導。我知道您是為了長期....”
“夠了!我沒具體掌管過經濟工作,但具體的會我開過多少?你說我不懂,哼...”錢正直說到這裡眯著眼睛打量自己的女兒,最終說出這輩子對女兒說的最重的一句話,“我一個經濟學家不懂,難道武廿無那個心理醫生就懂嗎?他武廿無只發展自己的核心地盤,不是搞殖民主義是什麼?你怎麼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要是你想當軍閥太太,我不答應!”
錢思琪被自己父親的重話震驚的目瞪口呆,此時她眼眶瞬間紅了起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怎麼也沒想到父親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她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柺杖,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搖晃了幾下,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爸,您怎麼能這麼說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哽咽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每說一個字都異常艱難。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努力平復著內心的委屈和痛苦。
她艱難地轉過身,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一步一步緩慢地朝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腿部的痠痛和心中的傷痛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她的背影顯得那麼孤獨和無助,瘦弱的身軀在這寬敞的房間裡顯得更加渺小。
走到門口時,她停了下來,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不想讓父親看到自己的脆弱,但內心的痛苦卻如洶湧的潮水,怎麼也無法平息。
“爸爸,您會為您說的話後悔的……”她輕聲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決絕,隨後緩緩地離開了書房。
回到自己的房間,錢思琪無力地坐在床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她的腦海裡不斷迴響著父親的話,心中對父親的失望和對武廿無的擔憂越來越深。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只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黑暗的深淵,無法自拔。
她拿起桌上的一面鏡子,看著鏡子中自己蒼白的面容和紅腫的眼睛,心中一陣悲涼。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默默地守護著對武廿無的那份愛慕,在這看似安穩的生活中找到一絲慰藉,可如今,一切都被父親的話打破了。
她輕輕地放下鏡子,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將頭埋在膝蓋間,無聲地抽泣著。房間裡瀰漫著壓抑的氣氛,只有她輕微的啜泣聲在空氣中迴盪。她不知道明天該如何面對武廿無的到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挽救父親可能犯下的錯誤,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無助。
過了許久,錢思琪無奈的搖搖頭,她根本不可能勸得動自己的父親,於是她勉強伸手拿起柺杖,走到自己錢幣展示牆的面前。她還記得,那時候武廿無的太太安晨曦帶著一眾工作人員在給參與錢幣設計,以及相關規則制定的所有人握手。當時她的父親就帶著她出現在那裡。
她還記得自己的父親當時告訴她,全天下也只有武廿無能平定亂局,因為武廿無尊重知識優待知識分子。當時的武廿無還只是僅有廬州這一座城市的中等軍閥。當時的襄城還是是淮南商會的地盤。要知道那時末世中坐擁一省之地的軍閥,就有荊楚省的偽帝周原禮,控制宋省的趙連,把控齊魯省的孫玉龍,雄踞晉省的李國良....
怎麼現在,這些人都被武廿無消滅了,武廿無怎麼就從父親嘴裡的大英雄變成了獨夫民賊了呢?她並不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想要用激烈的方式告訴武廿無什麼才是好的,什麼才是對的,又有什麼才是健康的經濟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