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混亂(2)
掛斷電話後,張玉潔靠在座椅上,臉上的焦急已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安心的淺笑。她微微仰頭,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胸口隨著這一呼一吸漸漸平復,像是將方才所有的擔憂都緩緩吐出。片刻後,她睜開眼,眼中滿是溫柔與期待,伸出手輕輕理了理鬢邊的碎髮,手指順著髮絲滑落,彷彿在撫平心底最後一絲波瀾。
車子緩緩駛向武廿無為武新宇修建的少帥府邸,也被所有廬州人叫做“東宮”。張玉潔的目光透過車窗,看向那熟悉的方向。遠處,那一重又一重宛如宮殿的建築群,在夜色中隱隱可見。
車子停下來了,張玉潔走在這宮闕之中,飛簷斗拱在月光下勾勒出古樸的輪廓,翹起的簷角似展翅欲飛的鳥兒,透著靈動與雅緻。
青灰色的瓦片層層疊疊,在微光下泛著淡淡的冷光,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庭院四周環繞著精緻的迴廊,硃紅色的廊柱堅實而穩重,上面雕刻著精美的雲紋圖案,彰顯著主人家的不凡品味。
她深入院子後,假山與池塘相映成趣,雖看不清池中錦鯉的遊弋,此處是東宮的內廷看不到一個男人,只有幾個穿著紗裙的女孩一邊用網兜撈著水面的落葉,一邊哼著小曲,當她們聽到腳步聲看到是張玉潔紛紛屈膝行禮,一個個嘴裡說著,“拜見督帥夫人。”
張玉潔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坐在亭子裡的石凳上,問道:“少帥睡了嗎?”還不等這些人回話,就囑咐道:“如果睡了就叫醒他,告訴他立刻去書房...我有事要問。”
張玉潔坐在亭子裡的石凳上,手指神經質地在石桌上不停敲打著,眼神時不時像探照燈般射向通往書房的小徑,滿心焦灼地盼著武新宇現身。過了一會兒,她猛地站起身來,拖著略顯疲憊的步伐,朝著書房匆匆走去。
一進書房,那股濃厚的書香直灌鼻腔,但張玉潔全然沒心思理會這些。她徑直走到書桌邊的椅子旁,“撲通”一聲重重坐下,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放在膝蓋上,手指不安地扭動著。她習慣性地伸手去夠身旁的包,那是個通體乳白色且有著淺咖色滾包邊的手包,皮質優良的高緯度小牛皮經過鞣製,已經變得柔軟細膩,觸手生溫,在黯淡的光線中散發著低調的奢華。她的手指放在那極簡風的金屬搭扣上,只聽“咔噠”一聲過後,她就急急忙忙翻開包蓋,雙手在包裡慌亂地翻找,卻始終沒摸到那熟悉的煙盒,心瞬間像猛得一抽——煙沒拿。
張玉潔這會兒臉上是又懊又悔,她皺著眉頭,嘴角下拉,活像是誰突然告訴她天要塌了。那雙平時還算穩重的手,現在卻像是沒了主心骨似的,在包裡來回掏,巴望著能摸出根菸來。可包裡除了幾張卡、一點現金、手機和一些化妝品,啥也沒有。
“唉,真是背到家了!”張玉潔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裡帶著明顯的失落和焦慮。她把包往旁邊一扔,整個人往後一靠,閉上眼睛,手指不自覺地摸上了嘴唇,彷彿這樣就能緩解那股強烈的煙癮。張玉潔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層薄汗,額角的頭髮被汗漬粘在了皮膚上,顯得有些狼狽。她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胸口隨著呼吸起伏,就像是在跟誰較勁似的。她時不時地舔舔嘴唇,喉嚨裡像是著了火,乾渴得要命。
“這時候要是有根菸,該多好。”張玉潔心裡想著,眉頭擰得更緊了,她感覺像是有一隻手在撓她的心,讓她坐立不安。她把手指捏得“嘎巴嘎巴”響,好像這樣就能轉移注意力似的。可是包兒都被翻了個底掉,又哪有那東西呢?
她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眼神中滿是焦慮與煩躁。對她這個老煙槍來說,此刻沒煙抽,那種感覺就像有千萬根鋼針在身體裡亂刺,又似無數只蟲子在五臟六腑裡瘋狂啃噬。她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喉嚨也不受控制地頻繁吞嚥,彷彿這樣就能壓下那股強烈的渴望。她在椅子上不停地變換姿勢,一會兒蹺起二郎腿,一會兒又把腿伸直,雙腳在地上不停地蹭來蹭去,試圖緩解內心的煎熬。
她的目光在書房裡漫無目的地遊移,書架上的書、牆上的字畫,在她眼中都成了模糊的影子。她的呼吸愈發急促,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雙手像鉗子一樣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指關節因用力而變得煞白。她時不時伸出舌頭舔舔乾裂的嘴唇,腦海中香菸的樣子揮之不去,那繚繞的青煙彷彿是能將她從這痛苦中解救出來的救命稻草。
窗外,微風輕輕拂過,窗欞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這聲音在張玉潔耳中卻如同尖銳的警報。她強忍著煙癮的折磨,眼神中透著決然,她清楚,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和兒子商量,必須打起精神,哪怕這過程痛苦不堪。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繼續等待著武新宇。
張玉潔的目光在書房裡遊移,最終落在書桌上的乾果盤上。那盤子裡擺放著各色乾果,其中一顆顆鹽漬梅子,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像是沙漠中的綠洲,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