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願起青冥下 第116章：猶似在人間

 此刻，天已入夜。

 整個陳家，九面萬里旗幟環繞，戰火蔓延，卻沒有遮擋住懸掛在青天之上的皓月。

 而那由因果線條勾勒出來的人，就如同月下清影，彷彿身處另一個世界的她，被那個世界的月，將影子照映到了現世，意外闖入了人間。

 作為這場意外的源頭，林初生此刻也很茫然。

 他甚至不知道，上乘仙神功法在修行至圓滿層次後，境界突破會出現異象這件事。

 他只知道，對方正“看”著自己，但因為清影沒有五官，所以他又不知道對方正以何等神情看著自己。

 許是在修行因果一欲時，與對方無數次的攜手相握，讓林初生面對清影的注視，心神雖下意識緊繃，但沒有恐懼。

 四方，當陶季被一指清風送出百里之外後，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了過來，都意識到那清影的不同尋常。

 不過這場大戰，關乎陳家的存亡，乃是生死之戰，故而沒有人傻愣，雖有注意，戰也不止！

 這時，下方一道面色蒼白的身影飛來，正是先前被陶季一掌打落的棠棃。

 清影率先察覺，當即就舞動纖纖素手，一掌拍去。

 棠棃花容失色，那輕飄飄的一掌，給她的感覺，卻比陶季那一掌更加恐怖。

 “別……！”

 林初生急忙大喊阻止。

 這一聲大喊，讓清影一顫，還真就停下手來，頓在了那裡。

 棠棃甚至有種死裡逃生之感，但她心中迫切，已顧不了那麼多，飛快繞過清影，抓住林初生的手。

 “跟我走！”

 然後，棠棃就這麼帶著林初生，飛向了遠方。

 林初生也下意識抓向了清影的手，但卻抓了一個空，只留給他一道回頭凝望，靜靜屹立的孤清之影，彼此相望而遠。

 最終，在視線的盡頭，林初生看到清影緩緩下沉，融入大地，消失不見。

 這一幕，也讓林初生更加茫然，不知是否是因為自己修行了因果一欲，讓本已經死去無盡歲月的她，又再度步入了人間。

 陶季踏空飛回，看著沉入大地的異象虛影，又看向兩人離去的背影，神色陷入了沉凝，還有一絲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