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山海論道大會
林初生微微沉凝,忽然問道:“那他們是古,還是今?”
對於娿神依當初不救之事,林初生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因為他本身就明白“仙不救凡”這個道理。
在娿神依眼中,他們這些小傢伙,與那些凡人,沒什麼不同,對方更沒有救人的義務,也給出了以命換命的允諾,只是林初生沒同意而已。
不過對於古天屍妖,林初生仍有好奇。
以前他以為,古天屍妖就是從古天遺屍中誕生的意志,而非是上古之人於今兮復活。
但陰冥的出現,打破了林初生這個認知。
雖然陰冥從未明說,但林初生隱隱能感知到,陰冥不是古天屍妖,大概率就是上古之人……復活了!
不過此刻林初生問,也不僅僅是因為心中好奇,還因為他自己體內,疑似也沉睡了一道古人意志,存在了一個巨大隱患。
故而對於這方面,他想探究清楚,以便在不知多久的未來,異變突生時,能以應對。
“應該說……非古非今,有古有今吧!”
吳勤想了想回道,似看出了林初生此刻的異常認真,他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開口。
“也罷,世人都知曉我屍妖宗乃是古天屍妖創立,本身也不是什麼秘密,說與你聽也無妨。”
“我的父母,乃是形牛婺女,都是自古天遺屍中誕生的屍妖,並在誕生後的漫長歲月中相愛,走到了一起,後來也有了我!”
“可他們的根,始終還是生長在古天遺屍之上,所傳承的,基本也是曾經屬於古天遺屍的一切,在修行的漫長歲月中,也就難免傳承了古天遺屍的部分記憶,從而深受影響。”
“奈何天意弄人……!”
吳勤說到這裡,深深嘆息,苦悶不已,“相愛的兩尊屍妖,卻逐漸從傳承的記憶中發現,古時的他們,是仇人!”
“而且,是不可化解的世仇,你能明白我意思嗎?”
林初生愕然點頭,算是大概聽明白了。
吳勤則繼續長吁短嘆,“而我……從此就成了他們孽緣下的孽果,小小年紀,就被母親逐出了家門,還好有姑姑收留,不至於流落街頭。”
他說到最後,還不忘鄭重其事提醒道:“你聽清楚,是孽果,你若想成是孽種,我也是會翻臉的!”
林初生連忙點頭,他真沒往這方面想,也完全沒想到,吳勤竟會有如此由來,正如他所言,這裡面牽扯到了古今,可以說是有古有今。
並且從吳勤的話中,也可以判斷出,古天屍妖,的確如他以往所想,並非是古人復生,而是傳承了部分記憶的新生生靈,不是同一個人了。
而陰冥,大概率是特殊的,或許是因為陰冥自身特殊,也或許是因為萬物化丹訣的神異!
至於他體內那道疑似存在的古人意志,林初生再三思量,還是問道:“可曾有古人記憶完全復甦,取代屍妖的可能?”
吳勤搖頭,“這個問題我也擔憂過,並問過姑姑,不會!”
“記憶始終只是記憶,而非意志,就像搜魂的人很難被他人記憶影響,屍妖之所以會被影響,是因為與古屍牽連太深,但無法取代!”
“就算真的有意志與體內復甦,最多隻是殘缺意志,無法左右現在,從某方面來說,這甚至是好事,若能掌控那殘缺意志,對古天屍妖而言,也是一樁大造化!!”
林初生聽到此處,瞬間恍然,想通了極為關鍵的一點。
或許,陰冥就是那殘缺意志,本不太可能在陰冥屍祖的掌控下翻身,但萬物化丹訣強化了陰冥的殘缺意志,給了他翻身的機會!
“所以說,我體內的古人意志,也是殘缺的,甚至因為過於殘缺,唯有在被強大酒意麻痺後,才會受到些許影響……!”
林初生暗自揣測,心中也稍稍放心。
不過對於此事,他不會與吳勤提及,但不是因為吳勤的關係,而是因為娿神依!
,!
他隱隱覺得,娿神依似乎不怎麼待見那位拜天教主,若是讓對方知道自己體內還有一道殘存意志,到時候連同自己一起給滅了怎麼辦?
只是林初生仍然不解,不解自己從何而來,不解自己體內,為何會有古人意志,包括泥丸宮中的神異經文!
但這些疑惑,他更沒法問,或許等以後再遇到塵大師,可以問一問。
大概是因為話說開了,兩人逐漸言深,也再度談及了正一道。
聽吳勤說,娿神依之所以斬殺了正一道第一道主,是因為看不慣其作風,身為大人物,卻算計小一輩。
那所謂道子,其實無論是誰坐上那個位置,最終都會成為第一道主的棋子,欲將之掌控、奪舍,化為己用!
究其緣由,不外乎因為第一道主臻至神遊二境多年,自知無法踏入神遊三境,想要藉此……改天換命。
林初生在正一道那麼久,一度因為宗門賜造化如養蠱的作風,有過這方面的疑慮,如今得知真相,當真是應了那句話。
上樑不正!
不過隨著第一道主身死,成了一具屍身傀儡,倒也算是一種不正之正!
如今,正一道以第二道主為首,青幽子成了宗門道子,應該不會再出現那種情況。
如若不然,以娿神依的秉性,可能殺的就不止是一個第一道主。
暫且不論脾氣如何,林初生對這樣的大人物,心底還是有敬佩的。
而在正一道中,有青幽子的庇護,許星與鄧之寬的處境,應該也不會過於艱難。
“我說,你能別老盯著我看嗎?怪嚇人的!”吳勤有些無奈地對小織道。
在兩人談話其間,小織目光始終緊盯著他看,極其不善,看的人一陣不自在。
他都懷疑如果不是林初生一直護著,小姑娘隨時都要衝過來將自己給剁碎了,不禁開始後悔,之前為何要招惹這姑娘。
“過會兒就忘了,她不記仇。”
林初生輕撫小織長髮,他其實也不止一次教導過,但小織只有一根筋,很多事當時記住,過後就忘了。
也不能說是忘了,而是被她拋到腦後,不去想了。
除非林初生傳念,如一道枷鎖緊箍,烙印在小織腦海,她才會去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