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滾滾驚雷動地來(4)
前方道路打通,李傕、郭汜急忙指揮人馬過河,哪知道人馬還沒走下河堤,後軍大亂,卻是張飛和文丑先後殺到。
西涼軍此時哪裡還是鐵騎,幾乎跟軟腳蝦差不多了。李
傕、郭汜對視一眼,顧不得大將風度了,率領親衛,驅趕開前面的兵卒,拼命趕到河邊,顧不得冰層是否危險,急慌慌向對岸趕。
典韋、許褚跟劉駒已經合兵一處,看到西涼軍大亂,二人忍不住手癢,嘿嘿笑著看著劉駒。
“想去就去吧,記住了,”劉駒說破了二人的心思,叮囑道:“西涼軍士氣沮喪,招降為上,殺戮為次。”
典韋指著五百虎衛喝道:“你們留下保護府君。”
劉駒說道:“大局已定,留那麼幹什麼?一百人足夠。”
黃河的冰層禁不住那麼多人馬踩踏,一陣令人牙酸、膽寒的“咔咔”聲傳來,冰層斷裂了,跑在後邊的戰馬落水的不計其數,西涼軍幾乎都是旱鴨子,再加上一身甲冑,人很快就沉入水底,戰馬雖說天性會鳧水,但在冰冷的水中,熱量流失的很快,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
主將逃走,冰層斷裂,後有追兵,殘存的西涼軍傻眼了。
三日後,洛陽城內,董卓拍著桌案吼道:“王方那廝豬狗不如,竟讓袁紹賊子輕易攻佔了五杜津?”
李儒露出一個苦笑,心說火燒眉毛了,如果能將聯軍的人馬罵走,還養著那麼多人馬乾什麼?“相父,為今之計,應急調徐榮北上,攔截聯軍,為皇上西遷爭取時間。”
“徐榮一個人能行麼?”董卓好像在問自己,又好像在問李儒,“聯軍大部去了河內,將呂奉先也調回來吧?”
“相父所言甚是。”李儒看到董卓亂了陣腳,“我這就派人傳令。另外,不知讓何人伴駕西行?”
“命張濟、樊稠去。”董卓不假思索,“李傕、郭汜回來沒有?”
“回來了,已經在府門外侯見。”
“不見,不見!”董卓不耐煩的揮著手,“給他二人些老弱殘兵,給我將北邙山陵寢內的財寶取出來,送往長安。”
李儒心裡“咯噔”一聲,“相父,萬萬不可!挖掘陵寢,大虧聲望啊相父。”
“聲望?”董卓淒厲一笑,“還要聲望做什麼?自打入了洛陽城,老夫簡拔大儒,選賢任能,到頭來,這幫世家大族是怎麼對待老夫的?明著不敢罵老夫,背地裡串聯一塊,將老夫罵的體無完膚?如今又鼓動他們的子侄,發兵討伐於我,說我是亂臣賊子。老夫一番心血,就是養條狗,也會對我搖搖尾巴,如今他們卻是張開了大嘴,露出了獠牙,這是想著將老夫生吞活剝啊。”董卓越說越激動,拍案大喝:“來人,傳令李蒙,派出五百兵丁,圍了袁隗、袁逢的府第,將袁家人殺他一個不留。”
徐榮離開了大谷關後,袁術與孫堅合力攻打,很快就破了關城,殺了守將胡軫,逼近洛陽城。虎牢關沒有呂布支撐,被曹操派人偷襲,破關入城。
西涼軍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二月份就將漢獻帝劉協和多位重臣送入長安,三月份放火燒了洛陽城,脅迫洛陽富戶和百萬人口西遷,留下徐榮、呂布斷後。
百萬人口攜老扶幼,被西涼軍督促前行,稍有不從者,非打即殺。一路之上,病死、餓死、打死、殺死者無法計數,屍橫遍野,如人間煉獄一般。今生蔡文姬有幸,遇到了劉駒;前世的蔡文姬不幸,丈夫死後,跟著父親蔡邕西遷,曾寫過一首《悲憤詩》,其中幾句,描述的就是西遷過程中的慘狀,令人不勝唏噓。
長驅西入關,迥路險且阻。還顧邈冥冥,肝脾為爛腐。所略有萬計,不得令屯聚。
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語。失意機微間,輒言斃降虜。要當以亭刃,我曹不活汝。
豈復惜性命,不堪其詈罵。或便加棰杖,毒痛參並下。旦則號泣行,夜則悲吟坐。
欲死不能得,欲生無一可。彼蒼者何辜,乃遭此厄禍。
孫堅進入洛陽城,撲滅了大火,袁紹等人次第來到,聚眾飲宴,開始自吹自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