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三章:洛陽往事(5)
“咦——?”張澹剛剛開口說了兩個字,卻被那老兒一聲驚呼打斷了,看那老頭子時,卻見他兩隻眼睛根本沒有看正在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張,而是直勾勾盯著宴會地客席,那略感驚訝地目光只在一個人身上轉來轉去不知打著何樣的主意。
他看的人正是李文革。
李文革不明白他為何要看自己,自然覺得渾身不自在,搖了搖頭,端起酒杯自顧自地喝了
。他卻不知道,這老傢伙對這些洛陽城中地達官顯貴頗為熟悉,平日都是熟面孔,更何況這些人除卻杜行德之外多是些緋綠官員,西京城中基本上只有杜行德一個在職的紫袍大員。如今突然間多了一個身著紫袍腰配金魚的生面孔,年紀卻頗輕,也難怪這老傢伙會感到奇怪了。
那老人隨手將迎上去的張澹推了個趔趄,向另外幾個老頭子揮手示意,那幾個老傢伙的眼睛也紛紛向這邊看來,也一個個有些忡怔詫異。
那老人一臉詭異神色地朝著李文革這邊邁了兩步,卻被一個身材高鬍鬚短的老人扯了回去,皺著眉頭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似乎是在勸誡此人,那被勸誡地矮個子老人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仍舊提著那銀亮的酒壺向著李文革大步懶洋洋走來。
李文革身後侍立著康石頭為首的十名親兵,承擔著貼身護衛李文革的責任,這群人怎能容一個莫名奇妙的老瘋子擅自接近自家的統帥,康石頭動都沒有動,只使了個眼色,一名親兵便閃電般上前。極輕巧地將那老傢伙摁倒在了當地。
這個舉動在宴會上引起了一場騷動。
“大將軍不可——”
“不可——”
“懷仁不可——”
喊話的分別是三個人。最焦急的乃是洛陽令張澹。最哭笑不得地是韓微,最——幸災樂禍地則是河南府尹武行德。
武行德很有禮節,喊地是“大將軍不可”,張澹十分焦急顧不得禮節,喊的是“不可”,最為簡明扼要,韓微是喊時已經遲了。喊得最為親切,稱呼著李文革的表字叫“懷仁不可”。
呂端沒有喊,卻在一旁伸手扯住了李文革的袖子。
那老人在地上怪叫你來:“你這娃娃——下手沒輕沒重,若是傷了我老人家,只怕你吃罪不起,還不快放開?”
那士兵毫不鬆勁,將那老頭子死死摁在
兩隻眼睛卻直勾勾看著康石頭。等著康石頭的指令。豫了一下。垂下頭看李文革,李文革想了想,低頭輕笑了一聲。從這老傢伙的作派和武行德張澹等人對他的態度上,他已經猜出此人地身份了。
他微笑著看了康石頭一眼,康石頭飛快地偏了偏頭,那個摁住老頭子的親兵這才鬆了手,順手一提,將斜著身子歪在地上的老傢伙提了起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自己站回李文革身後。
那老人恨恨地看著李文革,一面揉著腰一面哼哼道:“後生,我老人家上了年紀,老胳膊老腿不禁折騰,要是被你這麼搓揉一番之後落下了病根,爺爺需饒不得你!”
李文革笑著道:“……手下孩子不懂事,驚了柴大夫了,若是不嫌鄉下人鄙陋,不妨坐下來喝杯酒——放心,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不會再和柴公動手——”
這句話說出來,那老傢伙固然是一愣,就連呂端和韓微都小小吃了一驚,那站在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的張澹眼中卻閃過一絲警惕之色。
李文革猜得一點不錯,這個瘋瘋癲癲大鬧宴會會場的老傢伙便是柴守禮,官拜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吏部尚書,兼御史大夫,乃是赫赫有名的洛陽“十阿父”之首,當今天子郭威的大舅哥,已故聖穆皇后的親弟弟,如今地皇子太原侯未來地周世宗柴榮同志的親生老爹——如假包換的國舅爺皇帝爹,如今天下門第最顯赫地人物……
一個人混到了妹妹是皇后、妹夫是皇帝兒子也是皇帝的地步,確實也稱得上“顯赫”二字了。
柴守禮今日來鬧,本屬偶然,他撹鬧起來端的是一視同仁,官府民間均不勝其擾,武行德對他頗為頭痛。和原先的河南地方官不同,武行德從來不覺得這位國舅爺是自己升遷的一條捷徑,這卻也難怪,他既不是權知河南府也不是低職高掛,自己本身已經做到了侍中,仕途到這份上也就不再惦記什麼了,頂多最後再加上一個節度使的榮譽頭銜回家養老,因此對柴守禮半點好感也欠奉,奈何老傢伙的根子確實硬得厲害,皇帝曾經親自和他打過招呼,要他優容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