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十七章:延州新政(5)
痞回來了,恐怕這一關是萬萬躲不過去了……
司農主簿張遲疑了一下。緩緩站起身道:“諸位,按照朝廷規制,這份廢丁稅改畝稅的法令只要李大將軍簽名用印,便可公告十縣開始施行了。之前李大將軍進京面聖。因而拖至今日。今日會議畢,李大將軍便要簽發這份法令,隨之四五六三月司農科便要開始丈量州縣土地數目,為此八路軍廂兵鐵工營專門為司農科鍛造了十根長度相仿的鐵條。謂之‘公尺’,自四月份起,延州通用的各種尺寸一律廢止、以公尺為準。十公尺為一公丈。一百公尺方為一公畝。一百公畝為一公頃,以此標準。三個月內司農科將對州城兩縣的土地開始重新丈量造冊,自今年起,州縣的人頭稅一律免繳,按照每家每戶所擁有田產數繳稅,每公畝地四十斤帶殼穀物。諸位族長若是在今日會議上還沒有個說法,那自今年九月開始,便要按照自家的田畝數來繳納賦稅了……”
眾人面面相覷,正在遲疑間,李文革拍拍巴掌道:“哪個是管收稅的?”
賦稅主簿趙良臣急忙起身出列道:“回稟大將軍,卑職便是賦稅主簿!”
李文革點了點頭,道:“之前州府直轄的稅吏都有多少人?”
“回稟大將軍,共計五十四人,還有鄉間裡正協助,城中各族地農莊都是各族自己收取,而後入庫……”趙良臣訕笑著說道。
李文革哈哈大笑:“今年輕鬆了,到了收稅的時候,只管拉上大車,按照司農科給的賬簿子挨家挨戶上門去收,只怕十個人便也夠了……”
趙良臣一陣苦笑,節帥不懂經濟之道,丁稅改畝稅,自己的麻煩是多了而不是少了,正自鬱悶之間,卻聽李文革又道:“不要怕有人敢抗稅,到九月份,讓按察曹治安科出籤子,老子派兵給你帶著收稅去……”
趙良臣又是一陣苦笑,這時坐在張身後地一個綠袍官員站起身來,衝著李文革一揖道:“大將軍,稅賦乃是國政,以軍伍為之並不妥當。天下庶民萬千,總不成一到稅賦季節朝廷便要調集重兵下鄉收稅不成?下官愚見,繳納稅賦乃是生民本分,還是要靠自覺自願。百姓真不願繳稅,大將軍便是派兵上門,難道他們不能出門逃難麼?收稅用強,不是常法……”
李文革和秦固都是一怔,李文革今天要扮老粗來嚇唬這些士族,這是和秦固說好了的,他唱白臉,分量可比高紹元重多了,畢竟誰都知道他手裡握著兵權。
沒想到士族們還沒說話,自己人裡倒是出了一個叛變的,此人李文革並不認識,看秦固時,秦固無奈地一笑:“這是崔褒,字去非,現任司農科典史。”
司農科典史,也就是個副科級幹部,李文革點了點頭,按理說他一句話便可斥退此人,畢竟地位相差懸殊,不過崔褒說得確實是正理,這倒讓李文革猶豫起來。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崔褒已然將臉轉向了族長們:“諸位族長參與此時非只一日了。按道理說官府變法無須知會各位,而今大將軍也好,秦主事也罷,將各位請來連番商議,這是何意?無非是替諸位著想,畝丁合一之後,諸位每年連賦稅都繳不齊,一族老幼都要餓肚子,大將軍和秦大人體念上天恩德,願意收購諸位手中地田地,這是在為諸位著想,在救諸公出火坑。如今主公不念兩位大人的一片苦心,一意推諉阻撓法令實施,實在是不智之至。如今城外數萬流民,都要依靠官府賙濟方能度日,而府庫日見乾涸。這個時候不要說大將軍派兵,便是將城中的守軍撤去,放流民進城,諸位的萬貫家財或許少不了多少,性命卻堪虞了……”
他一口氣說下來,說到此處頓了頓,道:“諸位要想清楚,這畝稅合一地法令,諸公贊成要實施,諸公不贊成同樣要實施。不願意賣田地,諸位便等著秋天按照畝數交納賦稅吧……”
李文革說話這幫地主不敢應聲,對這個小小從八品典史卻沒有那麼客氣了,高允文第一個站起來反駁道:“你說得好輕巧,多少年的祖產,便這麼賣掉了,祖宗面前,我等如何交代?”
崔褒微微一笑:“朱梁以來,中原大亂,山東亦是兵禍連結,下官的父親帶著下官自關東一路逃來關中落腳,家中祖宗產業,大多拋棄,下官倒是未曾有愧對祖宗之感,諸位何以如此拘泥?”
高允文冷笑道:“我高家在延州三世基業,豈是你這無根無憑地外來小子可比?你家祖產,傳了才有幾代?”
崔褒面色一寒,凜然道:“下官家中產業,傳
自戰國之齊,自秦而下,我家世代公卿,顯赫至今,已有千年了……”
高允文一怔,坐在他身側地韓家族長韓弘師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撫著花白地鬍子道:“去非在高侍中幕府任掌書記五年了,他是山東清河崔氏遺脈,老七郎不知道麼?”